“哈哈!为什么?”
“陛下,你只剩下两三年寿命了,难道你觉得大秦还有得救吗?”
御书房内,被嬴政拎着的赵高面容讥笑。
对祖龙的愤怒呵斥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他看着屋外寒风呼啸,吹得屋檐呼呼作响。
当了一辈子走狗的他,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借着醉意,再也没有了任何畏惧!
“您还在的时候,的确能震慑得匈奴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六国士卒不敢弯弓而抱怨。”
“可如果你驾崩了呢?你难道真以为扶苏会有能力,让这个天下像现在这样继续统一下去吗?”
赵高壮烈反问,声音越来越大!
“始皇二十六年,距离咸阳千里之外的迁陵县发生叛乱,一个仅仅只有三十人的盗贼团伙,愣是打得校长只能带人蹲在亭子里面自守!”
“始皇二十七年,你说过不要让刑徒的孩子也带上刑具,可关外的那些秦吏直到现在,还是给蹒跚学步的孩子带上刑具!”
“始皇三十年,前楚贵族项梁在旧都栎阳县犯事,他本来应被判死刑,却在因为和狱掾司马欣关系不错,得以逃走,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更别提现在各地时刻都在发生的刑徒逃窜,流寇作乱,叛乱骚动!”
“陛下,你确实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大秦。”
“但如果没有崔远,没有今天之事,我在未来还是会选择背叛大秦!”
“因为大秦的根基,已经彻底没救了啊!”
“现在这個天下还没有乱,只是你这个祖龙还没有死而已!”
“我也是嬴姓赵氏,在你死后顺应天命反叛登基,这何错之有!”
最后三句,赵高几乎是吼着出来!
巨大的喊声化为利剑,带着惊天寒光,狠狠捅进了近在咫尺的始皇帝心脏。
“你!”
嬴政嘴角溢出鲜血,被刺的遍体鳞伤。
他踉跄后退,无力地放下了赵高,整个人都气的直哆嗦!
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
屋外的寒风愈发强烈,吓得树上的鸟雀连忙躲入树洞。
咔嚓!
嬴政的心被彻底砍成了两半!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赵高!
这些年,他对于大秦基层的掌控力的确在极速下降。
不然的话,像是推广曲辕犁这种小事,又何必需要冯去疾亲自出马?
自己也不会想借助一次次巡游天下来增强威信。
难道,这个天下真的就不能统一在大秦之下了吗?
嬴政只觉得眼前的视线,在极速模糊变暗。
然而,就在他要彻底黑暗的瞬间,崔远的手出现了,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陛下,你可是中华的千古一帝,难道就这样被说服了吗?”
少年的声音充满了温和的笑意,仿佛破晓迎接黎明的阳光,驱散了嬴政瞳孔中所有的阴霾。
“让朕来处理……”
嬴政心头一暖,正要回头劝其不用插手。
赵高可不是胡亥那样的傻子,能够被随意说服!
更别说赵高现在是穷途末路,他所争的仅有一口气而已。
可他仅仅才说几个字,崔远就已经先一步走到嬴政的面前,含笑直视面容愤怒的赵高!
一人气质光明,一人饱含怨恨。
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整个大地都仿佛在他们的脚下割裂了开来!
“不愧是你赵高,居然能摆弄是非到连陛下都差点说崩溃的地步。”
“千古第一弄臣,名副其实啊!”
崔远最先开口,语气充满了嘲弄,气得赵高双拳死死握紧!
“呵!乳臭未干的臭小鬼,你说我在摆弄是非?”
“难道换你在我的处境上,面对这样一个破烂不堪,民心背向的腐朽帝国,你不会造反吗?”
“大秦将要灭亡已是板上钉钉,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赵高被说得怒气冲天!
尽管自己的未来被崔远说穿,嬴政也对他无比失望,可是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然不会!”
面对质疑,崔远想都没想就作出了回答,十分坦然。
在狗屎系统的国运绑定下,他就是想要造反,也没有那个机会。
当然,这个理由是不能直说的。
“庸人埋怨自己的环境不佳,伟人则努力创造环境!”
崔远向前迈了一步,赵高本能后退。
“大秦现在的确危机四伏,乱臣贼子到处都是,但这并不是你放弃它的理由!”
“你指出的这些问题之所以会发生,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对大秦忠心耿耿的秦吏太少,无法管理这天下,只能让当地有名望的宿老来治理关外之地。”
“而那些宿老本身就是六国之人,甚至就是六国余孽,自然会对陛下的命令阳奉阴违。”
“明明是他们在压榨残害,强取豪夺,却把责任全部甩锅到陛下的身上,这算是狗屁的民心背向!”
“而且赵高你张口一个天命,闭口一个顺势而为,难道当初你和陛下一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