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村堡内,气氛凝重的可怕。
少年的目光清澈,仿佛能将孔贤的灵魂完全看穿。
咕噜~
孔贤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
他看了看窗外的倾盆大雨,又转头看了一眼从容不迫的崔远。
刚才只觉得无比简陋的破府邸,不知道为何,现在居然感觉角落中多了一对对满是杀意的眼睛!
“崔小友莫要开玩笑!”
孔贤勉强露出笑意:“老夫身为孔子的九世孙,又怎么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崔远反问道:“真的吗?”
孔贤硬着头皮,努力装作问心无愧:“当然是真的。”
这一刻,孔贤不敢再摆什么儒家掌教的架子,急切道:“崔小友,能否让我们两个单独聊聊?”
崔远看着窗外的雨幕,漫不经心答应:“可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便挥手让王大明退下。
赢阴蔓吐了吐小舌头,抱着小奶猫回到里屋。
淳于越和叔孙通的动作最快,几乎是在崔远答应的一瞬间,就立刻溜走了。
很快,若大的厅堂内就只剩下两人。
“崔小友,老夫想要请求你一件事。”
孔贤见状,低着头,几乎是有些低声下气地问。
崔远对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似笑非笑得看着孔贤。
孔贤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就是关于这新竹纸和活字印刷术,崔小友能否先保密三年,不对外公布?”
不等崔远说话,孔贤又急切道:“放心,老夫绝对不会让你为难,他日一定会准备厚礼,上门答谢。”
“并且从今往后,你和崔家后辈都将是我儒门永远的朋友,天下的名门望族都会对你刮目相看。”
“等“使黔首,自实田”实施后,我们也会宣扬你的好,让天下的百姓对你感恩戴德。”
“崔小友,你看怎么样?”
孔贤眼巴巴地看着崔远。
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放弃,而是选择请崔远帮忙瞒着嬴政。
至于以后如何,那就等以后再说,反正现在这个关键点不能出现意外。
总之,他舍不得就这样放弃即将到手的权势!
“崔小友,你给個回复吧。”孔贤追问。
噼里啪啦!
府外的雨水逐渐变大,激起阵阵响声。
崔远看着雨幕,心中摇了摇头。
这个儒门掌教还真是死不悔改,无可救药啊!
算了,你要作死,我干嘛要拦着?
崔远拿起酒水,慢慢品尝。
但却,还是没有理会孔贤。
“崔远,你……”
直到孔贤眼神逐渐泛红,他才抬起头,眼神中全是嘲讽!
“你什么你?”
“虽然我崔远,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平民百姓。”
“但既然我选择在陛下面前自爆身份,那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不是第一个要求我这样隐瞒的人,我之前也帮过别人保守秘密,但他是对大秦忠心耿耿。”
“而你孔贤,又算是什么垃圾?”
“不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天下百姓造成的苦难,反而想要我替你隐瞒,想要继续将错就错,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崔远,可不是你们儒家的奴才!”
……
天空的暴雨越发恐怖,天色阴沉的吓人。
孔贤脸色涨红,看着义正言辞决绝的少年,心中剧烈挣扎。
是明哲保身,放弃逼迫暴君的计划,还是继续这般下去?
半响……
“崔小友!”
孔贤目光中闪过坚定:“我再说一次!”
“我孔贤,儒家掌门,请求你将这新竹造纸术和那活字印刷术保密三年。”
“三年之后,随你怎么办都行!”
他作出了选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崔远笑着摇头:“那我也再说一次我拒绝!”
孔贤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崔小友,我是真心实意请求你。”
崔远放下了酒杯:“巧了,我也是真心实意拒绝你的。”
“你!”
孔贤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老夫怎么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况且老夫担任儒家掌教多年,认识诸多六国的遗老遗少。”
“我对大秦忠心耿耿,对你没有任何杀心,但他们可不一定有老夫这般的耐心。”
崔远不屑道:“那又怎么样?”
“你在这个老不死少拿辈分来压我,两千年后可不讲究这个。”
“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六国地沟老鼠,他们想要刺杀的话,那就让他们来的吧!”
“我崔远要是眨了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竖……竖子,你就非要和天下人作对吗?”孔贤被气的喘着粗气,伸手指着少年。
“给我收回你的脏手!”
崔远骤然提高了声音,一嗓子好似惊雷,把孔贤吓得一哆嗦!
“和天下人作对?你这个老匹夫也有脸在我面前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