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惟中,走!听曲去!”
又是一天下午下班时候,刚刚到点,严嵩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他忍不住揉了揉腰,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崔哥,我的崔哥……就饶了小弟吧,昨天才去,要不缓缓……”
“缓什么缓,你年纪轻轻,不会不行了吧?”
崔铣对他一阵挤眉弄眼。
“哥,我当然不是不行,最近……我感觉有些堕落啊,整天喝酒听曲,喝酒听曲……这种日子……”
“别来这一套!说实话!”
崔铣伸手打断了他,直接捂住耳朵,完全不想听严嵩说什么义正词严的借口理由,反而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瞧着他。
“好吧,哥,小弟没钱了!”
“小弟可不像是哥你一样颇有家资,如此夜夜笙歌……不是我身体顶不住,是囊中羞涩啊!”
严嵩尴尬的拍了拍口袋,最近的日子,他们过的那个叫醉生梦死啊。
所有人都无心上班后,大家都摆烂堕落了。
迟到早退,那自然是家常便饭。
比如今天……他为了躲避崔铣这群人的邀请,都来上班躲着了。
哪像到,崔铣愣是跑到单位现场抓他。
这种日子,过得的确很爽,唯一缺点就是,会间隙性觉得自己堕落,然后想要奋斗。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严嵩没钱了!
日子是爽,可钱也是哗啦啦的流出去,严家只是江西一個小乡村的土财主,实在是抵不住他这样的消耗。
虽然酒水钱,有崔铣这个大户付了,但叫姑娘总不可能还让别人出钱吧,也不可能每次都是崔铣请客吧。
几次下去……严嵩就囊中羞涩了,反而还倒欠不少银子了。
“多大点事情!李太白不是说了吗?千金散去还复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给你!一千两够不够!”
崔铣直接大手一挥,很是豪爽的拍了拍胸膛。
“别……崔哥,我已经欠你不少了,哥,您就别拉我了……”
严嵩知道,崔铣的大方有两种含义,一种是提前的政治投资,一种就真的是人大方。
反正他们都有前途,等去地方当官任实职的时候,早晚能够捞回来。
但严嵩现在还有底线,不想被这么快侵蚀污染了。
“走!”
“别废话!你就不是担心没有钱吗?”
“走,今晚刚刚好南方有个朋友上来,听说有发财的路子,别说哥不带你啊。”
崔铣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严嵩就走。
“发财的路子?”
人家都说到这里了,严嵩哪里好再拒绝,只好半推半就的跟着崔铣再次入局。
……
“宝钞!洪武宝钞!”
“各位,你们只要搞到洪武宝钞,十贯一两银子,你们有多少,我收多少!”
席间,严嵩也听到了这个朝持着南方口音的南哥,给出了发财路子。
“洪武宝钞?”
“不是,南哥,这东西都没有了吧?也不值钱啊,怎么你要?”
“对啊!这宝钞擦屁股都闲碍事,你们还要花银子收宝钞?而且,十贯一两,我要有一万贯,不就是一千两银子了吗?”
“对啊!这东西……怎么会有人收,这不是给大家送钱吗?”
崔铣等几个人,果断好奇发问,也被这种新奇的发财路子,刷新了认知。
“哼哼,发财路子已经给你们了,爱信不信!”
“对了,过期不候哈,我只收三天,你们来多少要多少!”
南哥自然打死都不会透露这种赚钱的路子,反而人们越问,他越是守口如瓶。
这反而倒是让众人相信了一半。
“南哥,据我所知,洪武宝钞早就不流通了吧。就算有……也很少吧,而且,收这些东西,应该要费点时间。”
“所以……我们收来,您真的要吗?”严嵩心动了。
“就是我们一个个收集很难,所有……这一两银子,算你们的辛苦费。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不要弄虚作假,我们要真的!”南哥又是一阵保证。
“难收……据我所知,户部应该有遗留吧。”
“还有京城那么多百姓,应该也有,反正……你们只管给我,有多少就要多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
“崔哥,这又是什么章程?”
饭局很快结束,严嵩却忍不住再次问崔铣。
“我好像听内阁那边的消息……陛下在南方搞祭拜太祖活动,是要求藩王们烧太祖宝钞以表孝心,难道……他们收洪武宝钞,就是为了这个?”
崔铣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结合他们常常聚会交流谈论到的一些信息,已经推测了大概。
“可是,不对啊!京城距离金陵那么远,一来一回,快一点的就两个月了,他们收了去,黄花菜都凉了吧,这事情,怪……怪!”
崔铣都不听曲了,而是进行推测。
“那……崔哥,可以搞吗?”
严嵩这是真的心动了,因为他最近认真研读大明实录,恰好知道宝钞不用后,宝钞提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