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束在陈留一带,难以渡河至河北。”
看着袁尚越来越阴森的面容,黑熊收敛情绪,认真说:“两家已成水火不容之势,拘禁名医于明公而言,与杀父何异?”
袁尚本就魁梧,死死盯着黑熊,黑熊不为所动,一点都不恐惧。
真没什么好怕的,道兵吕布已经证明了战斗力。
袁尚敢席间翻脸,他就敢劫持袁尚!
袁涣闭上眼睛,呼吸都有些紧蹙。
片刻,袁尚开口:“卿之胆大,尚平生少见也。”
“说真话,的确需要勇气。”
黑熊侧头看袁涣:“袁公,我今年十五,明年必往中原再劫袁公。不止是袁公,还要劫一人。我非嗜杀之人,还请袁公不要自误,也不要害人。”
说罢黑熊起身对袁尚拱手:“我到河北来诚心是想做一番功业,也愿意追随明公。只是如此乱世,君择臣,臣亦择君。明公若迟疑,那某只好寄居河北做个客将,待机再走。”
黑熊这边请辞,沮鹄起身相送。
两人出大厅,下台阶进入走廊时,左右没有侍卫仆从,沮鹄就问:“卿来河北所欲究竟为何?”
“公与曹操有杀父之仇,莪与之也有仇。”
黑熊放慢脚步左右观察,语气低微:“袁氏强盛家业雄厚,昔年二袁抗争分裂天下,今大不如初,也能割裂河北。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只愿袁氏强盛,使曹操难有作为。”
“那卿观公子如何?”
“文武兼资器宇不凡,有人主之相。”
黑熊紧接着说:“守住河北三年,则曹操非敌手也。以公子年岁,若能立稳,以曹操之年老,天下唾手可得。”
“那可愿留在河北?”
“就看公子如何抉择。”
黑熊停步,侧身面对沮鹄,彼此脸上都没什么情绪:“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曹操征集名医控制在陈留,已经能说明事之轻重。我与公子终究初见,疏不间亲是古之至理。奈何时机宝贵,就恐放纵。”
沮鹄直接反问:“袁谭麾下精锐三千皆在西城,如何能得手?”
“你若有心,可让袁谭知晓席间话语。他若遣人拿我或杀我,大将军、公子势必震怒。”
“袁谭麾下不缺锐士,你如何自保?”
“休要小觑我左右,若无这点本事,我焉能至此?你我欲做一番事业,岂可瞻前顾后?”
黑熊看着沮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共勉。”
“那卿珍重,不需我动手,此间言语自会传入袁谭、辛评耳中。就恐辛评多谋,劝阻其主。”
沮鹄说罢送黑熊出大门,目送一班甲士护送牛车离去。
沮鹄转身回去,在走廊里就见到大将军幕府曹掾牵招,牵招穿戴铠甲,身形雄壮。
两人站在廊下,牵招就问:“这人如何?”
“欲以身做饵,引袁谭出手。”
沮鹄左右观察,语气低微:“颇为自负,俨然孙文台、孙伯符模样。只是疏不间亲,袁谭虽出继,但也是宗族长者,对这孙家子出手惩戒也在情理之中。”
“这话有理,可他在公子这里安插耳目就非情理之事。”
牵招又问:“还有什么?”
“孙谦说只有敌人最为了解自己,如今曹孟德征集名医于陈留,总不可能念及大将军旧情,特征集名医送到河北来吧?”
沮鹄反问,见牵招沉默,也就拱拱手辞别,错身而过进入大厅。
“我河北家事引来江东人,今番实在是让先生见笑了。”
沮鹄入内时,就见袁尚与袁涣起身,袁尚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我家中事惹的江东人都看不下去了,可见已不能拖延。”
袁涣不答话,已经能代表他的态度。
见此,袁尚心中略安定,安排高藩送袁涣去后宅休息。
待仆从收拾桌案碗碟后,袁尚才问:“孙谦又说了什么?”
“再无什么,只是仆觉得他一句话说的有些道理。他说河南之众有局外旁观之明。曹操扣留名医,可见一斑。”
沮鹄说完,袁尚有些苦恼:“袁涣执意返回,他还是看好曹操。至于孙谦,你觉得该如何安置?”
“自孙文台、孙伯符以来,孙氏男子多统御部曲,善战者比比皆是。”
沮鹄思索着回答:“不妨使孙谦招募流亡积蓄部曲,如此可观成色,再拟任用不迟。”
袁尚听了也是沉思,面有难色。
不是这個授权的问题,而是今年开春以来河北降雨寡少,禾苗已有干枯之状。
旱灾几乎已经注定,准许孙谦招募流亡、贫民百姓为部曲,那孙谦也没粮食供养。
府库的粮食是生命线,轻易不能调动。
这粮食哪怕烂在仓库里,也不能动。
一旦储备粮不足,那曹操就扑了过来;没有储备粮,那河北就不可能集合军队野战拦截。
不能野战拦截,那曹操会将河北祸害、重创,这可比旱灾的杀伤猛烈多了。
以河北现在的人口,人口稀疏的县邑能野外求食,麻烦的是人口密集的邺城……城外青草都会被吃光。
想了又想,袁尚说:“他出身江东,随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