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三军依旧以大斜阵向南推进,西侧右翼领头。
中都城头,守卫城中储粮的王柔眯眼驻望东侧远处山坡。
对站在身边的子侄解释:“匈奴人怀疑黑贼会在东面设伏,这才以右翼为先。这样黑贼伏兵尽出,匈奴三军也可变阵迎击。”
以匈奴人的距离,先行四五里的西线右翼再有一个时辰就能抵达前线参战。
只是右翼行军路径正被三四里宽的环形骑阵干扰,这些匈奴骑兵已然过度热身,马力开始衰减。
刘去卑率领卫士靠近环形骑阵,就见太史文恭依旧往来冲锋,但也显露疲态。
他来时就见太史文恭击退十几名突骑后,下马抢夺一匹匈奴骏马。
东边大约十五里土梁台子,赵云已用墨汁涂抹眼眶,眯眼眺望战场。
这里视线更好,果然看到慌不择路的匈奴骑兵企图顺着湖泽冰面逃亡。
见那非人力敌万骑又装出一副力竭模样,不由暗暗咬牙。
土台后方,青红黄白四队骑士都下马休息,继续给即将骑乘、冲锋的挽马、战马喂食精料。
已重新装了草捆,芦苇捆用完了,现在装车的其实是青干草料。
十几个呼吸后卡片落在手里,对着等待参战的黑旗队投掷。
一名亲兵快速登木楼:“他们准备火烧匈奴右翼,阻断其步兵。”
他驱马冲驰,所部骑士也是追随,绕开缠斗的青旗队,只追逐那疲倦的万骑。
“不急,王凌、郭淮不知我军虚实,他不敢轻易退兵。”
又见太原兵被烟尘遮蔽,刘豹暗暗咬牙,忍不住从战车站了起来。
等黑熊到邬县城东门时,自北门而出的各种简陋车兵沿着土垒矮墙向东而行,延绵三四里。
只要矛兵阵列成型,那匈奴骑兵随时可以跑到阵后重新集结、编队。
越来越多的雪橇战车涌出,在郭淮阵后东北三四里处向西北拐弯。
刘豹依旧死撑着,咬着牙不开口不出声,生怕开口就泄了一腔勇气。
青红黄白四队骑兵刚有分开的趋势时,单于本阵两翼的骑兵也发动冲锋,他们要给奴隶矛兵争取变阵、结阵的时间。
只要左翼、右翼步兵抵达,他肯定是安全的。
混战中能持续进行编队、喘口气的一方,肯定优势会越来越大。
快速移动的雪橇,芦苇燃烧极快。
“准许车兵自行进攻。”
太师椅也被亲兵搬来摆好,他坐好后摘下面具,晒着暖和的冬日骄阳。
但交锋错马而过之际,陆续就有五名骑士被击落,未能对太史文恭造成有效冲击杀伤。
他左侧邬县南门开启,许多少年或骑马拉着粗糙雪橇,要么干脆就是牵马拖着门板。
就在此时,赵云转眼去看南面,呼出的白气向南飘去,渐渐升高、消散。
冲击过去的骑兵又在北部有集结整队的迹象,使得匈奴溃败步骑只能被动修正后撤方向,向着西面、西南面而走。
对方被缠住的骑兵也会遭受重创。
一些黑山兵翻过土垒,顶着太原兵箭羽骚扰,再次用长矛扎刺受伤、没能撤离的太原兵。
这种状态下的疯马怎么可能畏惧三四层的人墙?
卡片落在黑旗队后面的两三里,浑身白袍、斗篷恢复崭崭新的吕布控马轻驰。
战车自行转向,扰的千余匈奴精锐步卒阵列自中心向外散播混乱。
也就二十几呼吸,车兵烟火信号刺激下,青红黄白四队骑军全员出动,在刘豹面前形成了一道南北宽三四里的锋线。
此刻第二次出击的车兵更为勇猛,一些人驾御雪橇直接冲击方阵。
哪怕这些游牧奴隶矛兵还未组成新的阵列,可骑兵本能的不愿意。
前扶着护栏神态焦虑,又见到东面从土台梁子后涌出越来越多的骑兵。
紧接着王凌、令狐超二阵,也停止进攻,结成粗糙的空心方阵。
呛人浓烟顺着北风向南吹刮,一捆捆的芦苇掉在雪地,继续燃烧。
紧接着两千余黑旗队持矛冲击而来,单于本阵防御核心瞬间击破。
王凌派发的军吏驰马游走大声激励,三个空心方阵勉强维持稳定。
几乎瞬间,刘豹察觉自己车前的精锐部族武士开始动摇,有人向两侧躲避。
雪橇装载的草捆已经点燃,熊熊燃烧,迫使受惊的马匹奋力冲奔。
之前是吕布拖住了这万骑,现在由赵云这三千骑拖住,怎么算都不亏。
当马不怕人的时候,就轮到人怕马了。
右臂抓方天戟朝着刘豹所在狠狠投掷,相隔七八十步未能抵达,但方天戟也扎穿两人,撞翻一堆人。
阳光洒在各处,雪原折射白光。
更远处百余台雪橇也引燃后,搅得匈奴右翼步兵进退不得。
当黑熊目光再次向北时,就见单于本阵终于溃败,溃败的步骑冲卷中都城涌出的王氏部曲。
见此,刘豹露出笑容:“向东列阵!”
又见之前迅速脱离战斗的环形骑阵万骑匈奴企图重新整队,赵云当即持矛指着对方所在:“随我追逐冲杀,不可让他们重整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