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葛阳县。
“程普,我搓倒你前系十八胎祖宗个娘!”
“韩当,我戳你娘!”
“龟孙,有种下来打一架。”
龟山下,那些荆州士卒用那豫章俚语辱骂着程普、韩当二人,试图想让惹怒二人下山挑战。
江东军营寨内,程普站在望楼上,紧握着剑柄,怒而不语。韩当在那来回踱步,面露怒色,想发作又不好发作。
三个月前,他们从丹阳山区的太末县出兵,顺余水而出,遇上关羽、黄忠二将。关羽遣黄忠攻营,二人出兵攻之,黄忠不敌而走,二人追击,关羽趁势杀出,击败二人。
二人收拢溃兵三千余众,退守龟山上。关羽屯兵山下,日夜叫骂,程普念不是关羽对手,坚守营垒不出。关羽忍耐不住,遣部下尝试攻山,却被山上的擂石滚木所阻,死伤数百人,也攻不入营寨。
此后一方凭借地利固守营垒,另一方凭借略有优势的兵力,双方对峙六十几日。关羽遣士卒在山下无论怎么叫骂,程普就是坚守不出,两军进入拼消耗的状态。
“关羽匹夫,言语居然如此粗鄙,妄为大汉亭侯。”韩当愤怒地重捶望楼上的横木,道:“那日就不该中黄忠诈败之计,否则今日又怎能见其逞凶。”
韩当、程普属于三代老臣,随着孙坚起兵作战,如今也是身居高位之人,受人推崇,安敢有人用言语侮辱。这几十日下来,二人上至十八代祖宗,下至儿孙两代,都没有逃过荆州士卒的辱骂。
这倒也罢,就是这些荆州士卒是当着他手下去辱骂他们的先人,动不动把他们死去的母亲挂在嘴上,用那肢体侮辱,这叫他们如何忍受?
“程普,这就是你妻妾吗?”
荆州军中有兵卒身穿女装,扮成程普的妻子,被那几名士卒拉扯抹油。
“哈哈,程普龟儿子!”众人齐声大笑。
“混蛋!”
韩当见如此场景,愤怒不已,拱手道:“程公,如此侮辱,安能忍之。今敌寇不备,当冲杀下山,取他们首级,方可泄愤!”
“关羽素晓兵略,安能没有防备?”
程普咬着牙,拦住了韩当,道:“今言语辱骂,便是为让我等下山,诱我等出战,义公不可中其奸计啊!”
“那何时可战?”
韩当出身幽州边郡,脾气比常人来得大,又被指着鼻子辱骂了几十日,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
程普眯着眼,道:“前日,某探得关羽军中缺粮,有批粮草将至。我已命斥候下山探查,待其归来看情况如何!”
时间约过了一个时辰,程普心中挂念多时的斥候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营郑
“怎么如何?”韩当率先问道。
斥候拱了拱手,道:“启禀将军,某与兄弟们西进探查,擒获敌寇斥候三人,发现运粮队将至,距敌大营还有三十里地左右。”
程普与韩当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喜悦之情。
韩当追问道:“运粮队人马多少,是谁押运?”
“回将军,据那斥候所敌寇运粮队乃校尉张南押运,兵马约计千八百人左右。”斥候道:“我拷问多人皆是如此言语,又遣快马探查,并无错误。”
韩当让斥候退下,着急道:“程公,关羽所部军粮短缺,今若能烧毁运粮队,关羽所部将无所食之。待其粮尽兵退之时,我军追之,则可破担”
程普捋着胡须,道:“计是良计,只恐又是关羽诡计,诱我等下山。”
韩当颇是不悦,道:“程公如何如此畏惧关羽,其不过匹夫之勇,偶有诡计。关羽与我军对峙数十日,不见粮车运输,今转运粮草,当是其军中缺粮也。”
“程公,万万不可错失此战机啊!”韩当苦口婆心劝道:“公若担心,不如率本部坚守营寨,当率本部劫粮。”
“好!”
程普听韩当这般言语,他也就下定决心,道:“义公率一千五百人前去劫粮,粮草若是带不回来,就地烧毁。某率千余人守营,为义公压阵。”
“诺!”韩当振奋精神,起身应道。
龟山二十里外,一支千余民夫组成的队,大车车的推着粮食。由张南统率八百余荆州士卒护送,行进在那狭窄的道之上。
骑在马背上的张南,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你且牵着我的马!”
困意袭来,张南撑不住了,将手上的缰绳交给手下。寻了个粮车,自己裹着毛毯,窝到粮车上睡觉。
“快到军营唤我起来!”张南闭着眼,喊道。
“诺!”
忽然间,破空声乍响,一支冷箭在张南头顶上呼啸而过。吓得刚闭上眼的张南滚落下粮车,躲在车下,喊道:“敌袭!”
此时两侧山岭间,旗帜林立,喊杀声震,密密麻麻的江东士卒从树林中杀出。
韩当率领骑卒,一马当先,手持弯弓,张弓搭箭,箭矢飞射而出,便有一名荆州士卒应声而亡。其身后的骑卒手持长矛,戳死几名试图反抗的荆州军士。
押运粮草的农夫哪里见过如此阵势,不是四散而逃,便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农夫畏战而逃,但押送粮草的荆州军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