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时分,清晨出发的荆州水师,在江水顺流的帮助下,抵达牛渚水域。烽火台早已被霍笃手下接管,并为荆州水师寻好停泊的港湾。
踏上牛渚的众将,见到早已被自己军士夺取的烽火台,皆是目瞪口呆。
胆大如牛的甘宁,微张嘴巴,表情震惊,说道:“这烽火台不是敌寇的吗?”
咽了咽口水,甘宁说道:“今怎么落入我军手中,莫非都督早已命人劝降牛渚烽火台?”
丁奉观望左右,不可思议说道:“都督莫非神人,我军兵马未至,烽火台便被我军拿下。”
“哈哈!”
霍峻与蒋济对视一眼,二人大笑不已。
蒋济捋着胡须,说道:“都督昨日能布置行军,说明牛渚至京口百余里将的烽火台已尽被我军夺取,诸位见事怎如此之晚?”
“今日清晨,我军出发之际,霍中郎便奉都督之命,打扮成曹军运粮船队,骗袭烽火台诸台。”
说着,蒋济目光带着敬佩的目光看向霍峻,说道:“至于其中布置,都督早有谋划。无论是高中郎撤离濡须口,还是霍中郎调至舒县,亦或是都督佯作沉迷女色之貌。今之种种,皆在都督预料之中。”
闻言,甘宁、高翔、陈越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继而他们看向了自家都督。只见其单手扶剑,肩披随风而卷,身姿挺拔地立于岸畔,目光远眺江水,宠辱不惊。
刹那间,众将对霍峻心中的敬仰之情骤然而升,用兵如神,布局深远,令他们叹为天人。
都督就在他们的眼前,调动布置他们也能知晓,但他们真就没猜到自家都督的谋划。他们居然还天真的以为都督真就沉迷女色,不能自拔,殊不知小丑是他们自己。
性情桀骜的甘宁拱手称赞,说道:“都督之用兵,世人莫能及也,唯孙、吴方可比之。”
霍峻嘴角微微上扬,手微甩披风。在江风吹拂下,披风飞扬,更显他的英武之气。
醉卧美人膝,千里夺烽台。既要又要的事,在他手中完美的做到了!
“都督真乃神人也!”
蒋济领头拜之,众将继而随后拱手齐呼。
霍峻凭空虚扶众将,笑道:“峻之用兵岂敢比及孙、吴二人。且今仅下牛渚至北固山烽火台,京口城坚难克,将赖诸位奋勇作战也!”
“请都督吩咐!”众将答道。
霍峻遥指巢湖,说道:“臧霸兵至巢湖,今虽止步不前,但若得知我军强攻京口城,恐会渡江救之。文向率千人驾大船,驻扎牛渚,虚张声势,以吓臧霸。臧霸初至江淮,不识江水地理,今见大船,必不敢轻易渡江。”
“诺!”
徐盛拱手应道。
霍峻又东指京口方向,说道:“今诸位暂时停泊于牛渚休整,入夜随本督奔袭京口城。”
“诺!”众人应道。
丁奉迟疑少许,说道:“北固山烽火台,北临大江,山壁陡峭,难以被克。若是被其发现,我军奇袭之策则是难成。”
陈越拍了拍丁奉的肩膀,笑道:“都督于千里之外能破百里烽火台,今北固山烽火台也必有方法破之。”
在这波奇袭烽火台后,众人对己家都督的能力,再无怀疑之心。在他们眼中似乎真就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霍峻。
霍峻含笑不语,仅是目光东望。北固山烽火台的夺取方法,他与霍笃商讨多次,甚至让军士也操练过数次,若不出意外,成功的概率极大。
夜色昏沉,十余艘舫船打着‘曹’旗,顺着江水而下,于夜间浮至京口水域。
在夏侯笃出面交涉下,京口水卒简单核查了下舫船,见全是粮草,心中也不生疑。巡逻江面的水卒佰长见夏侯笃欲连夜赶路,欲邀请船队靠岸停泊休息过夜,却被夏侯笃婉拒,言军事紧急,不敢耽搁。
通过京口水域的船队,借着明月的亮光,又在船上灯火的照明下,沿着岸边缓缓而行。
北固山烽火台,士卒张三看着近岸而行的灯火,喊道:“什长,有船队靠近。”
什长谢动眯了眯眼,说道:不用管,军士已经核查过了。夜间行船多半难行,注意动向即可。”
“诺!”
二人也不在意,北固山临江的那面,山壁陡峭,犹如刀削,难以攀爬。烽火台修筑在山上,仅是占据高处,为京口观望来犯之敌。因而台内的士卒也不足五十人,仅有二十余人昼夜交替驻守。
江浪滔滔,舫船漂浮,灯光明暗间,船队逐渐靠近北固山绝壁。
“将军!”
霍渊抬头看了眼壁高四十余米的山壁,喊道:“我军已至北固山,上面便是烽火台了。”霍笃扬了扬手,说道:“命船上精锐士卒汇集五艘舫船上,其余士卒行船而下,不可惊动北固山上敌寇。”
“诺!”
水手将锚扔到江下,以为固定船体。但在汹涌的江浪下,船锚仅能固定船不会乱飘,但船体却是不断地上下起伏。船上熄灭了灯火,又隐藏在山壁下,恰好卡住了烽火台士卒的视线。
五艘奉命留下的舫船站满了人,约有四五百人之众,站在上下起伏的船上,站立的士卒似乎与船连为了一体,丝毫不受涛浪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