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人、三韩蛮夷。今之大敌在南,不在北。若能擒灭吴楚,公孙康必入朝归附。”
见状,荀攸趁机说道:“既然如此,明公可遣使者出使辽东,赐官授爵,公孙康心中必悦,从而心忧袁氏兄弟图谋辽东,届时二袁必死于公孙康之手。”“好!”
曹操定下方略,说道:“挑选辩士出使辽东,孤上奏天子,拜公孙康为左将军,赐襄平县侯,让其送上二袁头颅。”
顿了顿,曹操又补充说道:“且严令公孙康不准贩卖战马与江左,否则孤必率大军亲至。”
“诺!”
少顷,一名侍从禀告后入帐,紧张说道:“启禀司空,邺城急报。”
“何事?”
侍从咽了咽口水,悲伤说道:“七月时,郭祭酒病逝于邺城。”
“什么?”
“郭祭酒病逝了!”
坐在榻上的曹操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紧接着脑袋顿感发懵,整个人站立不稳。
“明公!”
荀攸急忙上前扶住曹操,又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以免曹操震怒之下,连带无辜。
曹操被荀攸搀扶到榻上,忽然间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说道:“痛失奉孝啊!”
“孤于兖州起兵,奉孝追随左右,助孤灭袁术、擒吕布、平袁绍,时来十有一年,阻险艰难,患难与共。今天下将平,将同享富贵,怎能弃孤而走?”
“明公当节哀顺变!”荀攸劝道。
曹操眼眸泛起泪花,说道:“奉孝年不满四十,公达你等与我同辈。本欲将后事托付与奉孝,何奈卒尔失之,孤心痛哉!”
荀攸无奈地叹了口气,曹操对郭嘉的甚是器重。在击败官渡之战后的那年,曹操便封郭嘉为都亭侯,能以文臣谋士封侯,何其难也!
往昔出行,能与曹操同榻而坐者,唯有郭嘉!
缓了缓情感,曹操强忍悲伤,说道:“公达替孤表文,念及奉孝往昔之功,追忆其旧日之劳,当令子弈袭爵,增其子满千户。”
“诺!”
荀攸拱手应下,并将侍从拿给他的书信奉上,说道:“明公,奉孝似乎有留遗书。”
曹操望着书信上那熟悉的字迹,眼泪又忍不住地流下来。
拆开后,郭嘉遗书尽言南事。
“明公在上,嘉于邺城闻白狼山大捷,心中不胜喜悦。北方之敌,仅剩辽东公孙。公孙虽是不顺,却乃小患,有辽泽为阻,幽燕可安。又观今之天下,西北、巴蜀皆不足为虑,唯有吴楚乃心腹之患。”
“吴楚跨有大江,甲兵二十万,舟舸千艘。北方之众是为悍将,却不习水战,且吴楚多疫,北人难适。刘表虽无大略,但能合吴楚。幸刘表患病,旦夕将亡。故欲灭吴楚,唯赖刘表尔!”
“刘表病猝,我有蔡、蒯为应,襄阳可下,传檄于楚,楚地归附。时公握荆州水师,举北方之众,顺流向东,可灭刘霍。”
“南方多疫,嘉体弱患病,却也不畏。能见公荡灭吴楚,虽死无悔。惜司命已至,难随明公南征!”
“天下归一,即在眼前,明公勿失!”
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巾帛上,沾湿郭嘉扭曲的字迹。
“孤痛失奉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