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江陵。
大堂内,曹操正与左右文武观赏舞乐,捋着胡须,甚是欢乐。时而指点,与群下左右议论。
观赏间,曹操点头赞叹,问道:“仲谋,吴越歌舞比荆楚如何?”
坐在席上,一名上长下短的年轻俊杰,笑道:“启禀丞相,吴越女子身段妖娆,比楚女更具风情。”
“是吗?”
曹操捋着胡须,对左右玩笑道:“霍仲邈入取江东,纳二乔为妾,或可证明仲谋之语。”
孙权眼眸中闪过不满,却又迅速隐去,笑道:“丞相无敌于天下,盖天下无人能挡。若破江左,丞相或有兴致,可去唤那霍峻之妻步氏得见。”
“嗯?”
曹操微微挑眉,却又不以为然说道:“霍峻之妻有何所长,能让孤得见。”
孙权躬身低头,拱手说道:“丞相有所不知,吴越人言西施沉鱼,昭君落雁,貂蝉闭月,步姬羞花。其中步姬便是霍峻之妻,因之美貌娶入府中。”
曹操兴致顿起,但不好露出自己阴暗面,却仅是大笑不语。
见状,孙权低头轻抿口酒,嘴角露出阴森之笑。
他被霍峻、刘备所败,谋夺江东基业,又被遣送至襄阳,被那刘表囚禁数年,若非曹操南下,他都不知道要被囚禁多久,故而心中又怎能不恨二人。
所幸他有了报仇的机会,即伟大的大汉丞相曹操得入襄阳,他作为曾经江左之主,被曹操所重用,封为镇东将军,从而取代刘琦的官职。又因他的见解不凡,言语有度,进而被曹操赏识,准其随军征战。
少顷,使从趋步入内,拱手禀告道:“启禀丞相,益州刘璋遣使求见!”
闻言,曹操兴致全无,抱怨说道:“孤鞍马之劳久矣,难得与诸公一乐,刘璋小儿却来扫兴。”
程昱放下酒樽,拱手说道:“丞相,江陵粮草被关羽烧毁,今辎重有缺,或可让刘璋命人送上。且刘璋心附丞相多时,今千里迢迢而来,若是不见恐会伤蜀人之心。”
“也罢!”
曹操将刘璋所写书信的巾帛扔到案上,说道:“来使何人?”
“启禀丞相,前任使者张肃之弟张松是也!”侍从答道。
听是被自己册封为广汉太守张肃的弟弟,曹操也是升起点耐心,说道:“且传使者觐见!”
“诺!”
半响,一位身材短小,面容端正之人趋步入堂,扬声说道:“益州使者张松,拜见丞相,见过诸公。”
曹操眯着眼见张松形象不佳,与兄长张肃有别,心中不悦,问道:“孤下荆楚久矣,益州来使怎姗姗来迟。”
张松思自己才华难展,欲让曹操知道他用处,故而说道:“启禀丞相,荆南未安,刘备尚在,刘琦据江东。松恐兵戈加身,不敢来早。”
曹操放下酒樽,冷哼一声,说道:“二刘旦夕将亡,有何可忧?”
顿了顿,曹操漫不经心,说道:“蜀道崎岖,远来劳苦。今益州风土何如?”
张松坐在榻上,拱手说道:“益有巴蜀,幅员数千里,口有百万之众。路有锦江之险,地连梓潼之雄。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江水绕城,田肥地茂,沃野千里,民无水旱之忧,所出物产,天下莫可及也!”
“看来益州可为孤之粮仓也!”
曹操又饮了口酒,笑道:“今孤下荆楚,辎重有缺,且让你主送来百万之粮,供我雄兵所食。”
张松见自己好心被曹操辜负,又看曹操如此傲下,心生不满,冷笑说道:“丞相莫以为粮足便可破刘乎?”
已饮酒水的曹操,今下又志得意满,哪容得张松如此放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大胆!”
主簿杨修大声呵斥,说道:“你是何人,远居西土之一隅,怎知丞相之韬略?”
张松眼观曹操,笑道:“松乃西土之士,兵家所学,世之所有,松皆能知。”
曹操独自饮酒不语,杨修知其意,故而说道:“丞相南征北战,讨灭群雄,所到之处,无人能挡。今有着兵书,是为天下之珍,君既敢言知兵家,且让你观之,以让伱心服口服。”
说着,杨修让侍从将曹操的所着的兵书拿与张松。
张松过目不忘,记忆过人,翻阅曹操所着兵书,亦是心奇。但为表现自己之能,张松笑道:“丞相之兵书,不出世间兵者之外,松已能背诵。”
“嗯?”
见众人不信,张松捋着胡须,摇头而诵说道:“昔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盖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临地变化,不可先传……傲敌者必败,利胜者必辱也……”
在场众人无不惊叹张松之记忆,短短浏览书简,便能背诵而出。
“咚!”
曹操将酒樽重放于案,打断张松的背诵,冷笑说道:“过目不忘,属实惊人。然兵者之事,岂是舞文弄墨之人可知。孤讨董卓,擒吕布,败袁绍,亡高干,斩蹋顿,降刘琮,亦非你等小技之人能知。”
张松心中苦闷,见曹操不识自己好意,如此凌下,他也不客气回怼道:“小技虽差,但却记得汴水战徐荣之战,濮阳攻吕布之时,宛城逢张绣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