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曹操兵败金口亡命襄樊,二刘围江陵取夷陵,此二则消息遂传入益州,让那刘璋一日数惊。
时张松又归成都,刘璋召张松、黄权、王累、郑度等文士入堂议事。
身宽体胖的刘璋面有忧愁,说道:“曹公兵败金口,亡命大泽,今又被霍峻围困襄阳。刘琦、刘备二人围取江陵,攻克夷陵,即下江陵。若二刘恨孤助曹,欲西取益州将是如何?”
席位中,黄权不慌不忙出列,举止间常怀豪爽之风,拱手说道:“启禀使君,我益州有巴东三峡之险,其七百里间,山高岭连,河道狭窄,以下攻上,谈何容易?”
“且我巴地崇山峻岭,道路多变,有白帝、巫县、江州之险。若二刘窥视益州,使君派遣重兵把守沿江诸县,必让二刘不敢入犯我巴蜀之地。”
刘璋微微皱眉,说道:“孤虽坐拥巴蜀,粮多兵众。但曹操雄兵百万尚且不敌霍峻、刘备之手,我巴蜀之地与吴楚抗衡,怕是有所不足。不知诸君可有何计教我,让孤能和吴楚。”
张松心思微动,曹操南下江汉,他本以为曹操乃当世之明主,欲向曹操归降。却不曾想曹操居然看不上他,不仅折辱他,还封他为越嶲郡苏示县令。其中滋味让张松百感交集,今时的他已是恨上曹操。
张松迈着短腿,拱手说道:“启禀使君,曹操心高气傲,挥百万之众,饮马长江,自以为能胜吴楚。然金口大火,让其败走大泽,帐下兵马死伤惨重,文吏将校降者众多。”
“以松观之,曹操已是元气大伤,不敢趋兵南下;二刘威风大涨,得有吴楚。今时曹操北逃,我益州又与吴楚毗邻,同饮长江之水,使君何不如与曹操断交,转向二刘示好。”
刘璋心有犹豫,说道:“曹操手握天子,坐拥中国,地有七州,傲视天下。今轻易与之断交,恐惹曹操不悦。且益州与荆州有兵戈之仇,恐刘荆州将心怀不悦。”
张松言语诚恳,规劝说道:“曹操兵入江汉,其兵势之强,几乎无敌于天下,然终究败于霍峻之手。今后之势又何能比及昔日之全盛,刘荆州坐拥吴楚,临兵交州,有三州之地。”
“若使君与之合,我益州有山川之险,吴楚有江水之固,足以与曹操抗衡。且使君乃前汉鲁恭王之嗣,刘荆州亦是鲁恭王之血脉,二君是为同族同宗之人。以松观之,刘荆州,使君之肺腑,可与交通。霍峻,世之名将,得之足以据曹。”
“至于昔日之兵戈,松窃以为曹贼不死,大敌当前,宜摒弃仇恨,同盟齐心。松闻刘荆州与刘备协力围取江陵,使君何不如遣使互通友好,与二刘同盟议事,申汉室之倾颓,明刘姓之大义,同讨曹操奸贼,兴复汉家之天下。”
张松心中记恨曹操,今时能给曹操添乱,他甚是乐意。
且张松也在寻求明主,刘琦作为刘表的继承人,作为名义上的联军统帅,他与刘备联手击败曹操,自此声威大振。张松心中念及刘琦委任霍峻之举,认为刘琦或许能为明主。
至于刘备,不好意思。张松有考虑过,但是刘备在江东,又时常帮刘琦打仗,离巴蜀太远,暂时不是张松的第一人选。
刘璋被张松长达二三百字的言语说服,不禁点了点头,甚是满意张松的方案。
捋着胡须,刘璋问道:“子乔之语,孤甚是满意。却不知诸位可有高见?”
“使君英明,我等并无异议。”众人拱手称道。
在金口之战前夕,益州士人皆是心倾曹操。毕竟以曹操战前的威势,说不认可曹操,纯粹是假的。但随着金口之战的结束,曹操身上的光环褪去,众人也就以为那样。
刘璋御下宽松,他们在益州甚是安逸,除了心怀大志的人不满,也别无所求,不至于铁了心投靠曹操。毕竟之前向曹操献媚,乃是担心曹操一统天下后,众人的利益分配问题。
见众人不曾反对,刘璋问道:“谁愿替孤出使荆州,议三家友好之盟。”
张松拱手说道:“启禀使君,军议校尉法正素有才华,可负此重任。”
法正袭儒服长衫,趋步出席,婉拒说道:“启禀使君,正才干不足,怕难肩负此任。”
“嗯?”刘璋看向张松,略有质问之意。
张松见法正不愿,走至法正身侧,低声说道:“孝直不欲从明主否?今怎不愿赶赴吴楚。刘荆州、刘扬州皆是英豪、武烈之人,见之或有裨益。”
见二人嘀咕,刘璋又问道:“孝直意下如何?”
法正见张松向自己拼命挤眉,遂是拱手说道:“使君若不弃正卑鄙,某愿以口舌之利,出使荆楚,合三家之好,勠力御曹。”
“善!”
刘璋鼓掌而笑,说道:“此行当备上厚礼,切莫有失。”
“诺!”
众人议事结束,张松寻上法正,二人为伴而行。
张松心情甚好,说道:“今孝直出使荆楚,不知其中深浅否?”
张松与法正关系甚好,二人皆自感怀才不遇,无明主赏识。但法正为人睚眦必报,因而于士人中口碑不是很好。
法正瞥了眼张松,说道:“子乔之意,正岂能不知。然欲求明主,何不自往?”
张松露出笑容,说道:“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