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阳城后世之勉县,位于汉水以北,阳平关之后,与成固城分别嵌在汉中的东西两侧。在二城的中间,即为汉中郡治南郑。
陆逊将汉中诸城府库搬空,粮草、兵械运入二城,命宗预以五千军士守成固城,自率一万五千人固守沔阳城。
陆逊收兵入城,夏侯渊折腾的声东击西那招,使招却没人看,耍了个寂寞,兵马浩浩荡荡地开进汉中。与此同时,马超、曹洪前后脚也分别从褒斜道、傥骆道入汉中。
三军汇合,于沔阳城下汇合。
大帐内,以征西将军夏侯渊为尊,马超、曹洪二人分居左右,各部文武坐于帐中。
“汉中外围据点、营垒,皆被陆逊所弃,我军得以举兵入汉中,此为何理也?”
夏侯渊心有不安,说道:“陆伯言虽是儒生,但非无谋之将,此举当有深意。”
不知为什么夏侯渊自入汉中以来,心惊胆战,昨夜睡觉还梦见黄猪遇虎。今见陆逊弃守城池,不得多疑一二。
赵昂沉吟少许,说道:“应是陆逊帐下兵马寡少,难以分守诸围。今不得已弃守外围,固守沔阳、成固二城,当是为固守待援尔!”
顿了顿,赵昂说道:“若能隔绝援军,城内军士不见援军,人心涣散之下,二城不日将破。”
夏侯渊捋着胡须,说道:“伟章所言极是,二城分守汉中东西,遏守两端险要,欲全得汉中,二城不可不下。今当堵援围城,逼迫二城归降。”
见谈及二城,曹洪说道:“某入汉中时,曾遣人归降成固守将宗预,宗预言汉中之重唯在沔阳。若能得破沔阳,成固不战自降。今成固即便归降,沔阳不能下,我军亦是难克汉中。”
陆逊身侧除了吴兰可信外,唯有宗预这个从军主簿可用。在汉中危急下,陆逊火速提拔宗预为参军,暂统五千兵马,坚守成固城。
宗预得知陆逊提前的计划安排,则以此语对答曹洪使者,让曹洪暂时放弃攻城的念头。
当然宗预之语并非没有道理,相比于成固城,位于汉中西面的沔阳,犹如一根钉子钉在曹军粮草的命门上,无法忽视。
曹军从陇西、关中征发的粮草,由于傥骆道难行,粮草基本是从褒斜、祁山二道入汉中。接下来三军汇合,曹军补给可能走陈仓道汇入祁山道,通过汉水运到汉中。
不论是哪种运输粮草的路线,都必须经过沔阳。故汉中四面皆是数百里的山道,关中运往汉中的补给困难,汉中运往巴地也是困难。
因而如果没有充足的粮草,曹军根本无法远征巴蜀,必须拿下沔阳,疏通汉水粮道,将粮草囤积在汉中之中,才能继续进军。
但沔阳经过陆逊一年修缮,粮草囤积,又岂是那么容易拿下来。可见陆逊放弃外围据点,绝非他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
夏侯渊脑袋略疼,本以为破了阳平关就万事大吉,却不料入了汉中,还有沔阳等着他。
夏侯渊斟酌几许,问道:“孟起曾兵入汉中,击败张鲁,不知有何高见?”
马超思虑少许,说道:“张飞越米仓山入汉中,据汉南与我对峙,时走小道入阳平关外。今米仓道不得不备,将军当南遣军士入占据汉南,分兵守住营垒,以据敌寇援军。”
“善!”
夏侯渊已有据敌思路,说道:“陆逊固守沔阳,欲待援军至,今当外据援军,内破坚城,全取汉中。待沔阳城破,援军被退,迎魏公南下,时巴蜀可望也!”
在众人七嘴八舌下,夏侯渊理出了对敌之策。即留兵强攻沔阳城外,又分兵至汉南以阻援军。
沉吟良久,夏侯渊说道:“孟起、子廉,你二人率帐下军士修治器械,围攻沔阳城。某率军士渡过汉水,占据汉南险地,拒敌于山道中,令其不得救援。”
“诺!”
曹洪、马超二人起身领命。
军议商谈完,夏侯渊顿感心悸,问道:“帐中可有通《周易》者乎?”
众人面面相觑,张合出声问道:“不知将军有何福祸之事欲问?”
夏侯渊捋着胡须,说道:“渊昨日于梦中见黄猪遇虎,不知是福是祸?”
杜袭皱着眉头,说道:“黄猪者,山猪也。虎者,凶兽也。山猪遇凶兽,二者相争,必有一伤。将军据汉南,当以小心行事。”
山猪的毛发并非黑色的,而是有淡棕色的毛发。且山猪可非后世的普通家猪,打起架凶狠异常,也是猛兽级别。山猪遇见老虎,山猪虽勇,但亦有机会重创老虎。当然若被老虎抓住时机,也会弄死山猪。
夏侯渊见帐下无通《周易》之人,喝了几口水,压了压心悸,便让众人退下。
——
江州,议堂。
霍峻自收到刘备的吩咐,不敢怠慢,从武汉逆流两千余里,赶到江州。至江州时,诸葛亮亲迎霍峻入堂。
“仲邈,从武汉至江州,水途数千里,多有辛苦。”诸葛亮示意侍从为霍峻奉茶,说道。
霍峻用毛巾摸了把脸,说道:“皆为国事,不知今下战事何如?”
诸葛亮轻抚羽扇,说道:“自曹军南下进军当是早有图谋,张合、杨阜率军士从武都进军,伯言率军迎战,诱张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