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马儿,绝不撤军!”
张飞一脚踹飞案几,竹简、笔墨撒了一地,连那案几上都飞到魏延脚下,惊得魏延下意识后退几步。
闻言,张飞的眼睛瞪的像铜铃那般大,脸上露出羞恼之色。
“二位将军或在路上!”吴兰说道:“奉将军命,已命人唤他们回营。”
如刘备为了扩张兵力,能与曹操对抗,准许降将复领旧部。之前刘备继任荆楚,刘备准许文聘、张威、黄忠等将领复领旧兵。
刘备打下巴蜀,归降蜀将颇多。刘备除了扒掉少部分将领的兵权,则是令大部分蜀将复领旧兵,归由甘宁、陆逊、张飞、魏延等将统领。姚静、郑他在关羽伐蜀时,便投降南汉,故而准许保留兵马。
今张飞独自领兵,兼因甘宁病逝,张飞脾气愈发急躁。那时张飞宴请诸将喝酒,庆贺关羽水淹七军,姚静因生病之故,遂没有饮酒。
众人面面相觑,巴蜀兵马本不如关西兵精,当下被阻下禄数月,再消耗下去,及曹魏援兵至,恐大军有危。
王平面露敬佩之色,庆幸说道:“今幸姚、郑二将阵前反叛,若是归营书信外联马超,则我大军有危。”
巴蜀大军出征,霍峻曾修书与赵、王二人,让他们小心军中有变,尤其是张飞酒醉鞭挞将士后,他担心会有因此而作乱。
至于霍峻的理由,他在信中这般表示,蜀将轻佻散漫,难以为大军依仗。今大军出征,张飞若爱鞭挞将士,那些蜀将及部将恐会因此而生怨,让二人多加小心。
当然,霍峻亦给了刘、张二人写了相似的书信,希望让张飞有所防备。张飞大概是这番话听多了,收到信件,清醒时会记着,但一旦酒醉了,则将这些事抛之脑后。
今姚、郑二人临阵反叛之事,被霍峻书信预料中,难免让赵、王二人有所感慨。
赵昂神情忧愁,说道:“昔用兵时,得有陆、甘二君规劝,张将军或能收敛性情。今无陆、甘二君,张将军此番出征,时常饮酒,轻者谩骂左右,重则鞭挞将士,此非是大将之为。”
“今番西征,战局不利,受挫于马超,将校叛逃。既有马超骁勇之故,既有张将军因己短而遭败绩。今时归国,昂欲上疏陛下弹劾张将军,请陛下好生告诫张将军。”
赵昂虽是降将,但却是少有的陇右人士。刘备封赵昂为武都太守,再得到陆逊的举荐,赵昂进而升迁为督军,负责协调张飞与诸将的关系。故以赵昂今下的身份,确实有资格弹劾张飞。
王平不太擅长言语,担心说道:“陛下与张将军情同手足,督军欲以此弹劾张将军,恐或有不妥当啊!”
赵昂往嘴里灌了口温水,说道:“陛下虽与张将军情同手足,但却非昏庸之主。若因此而责怪昂,我当错识陛下为人。”
说着,赵昂隔着帐布听见了将士受鞭挞的哀嚎声,示意让王平出去看看。
王平起身出帐瞧了瞧,回帐说道:“张将军醉酒而发怒,正在鞭挞范疆。督军可要出营劝劝张将军?”
王平作为賨人出身,身份卑贱,之前劝阻张飞,可是差点被鞭挞。赵昂身份较高些,张飞或许有顾忌,不敢下手鞭挞。
“范疆?”
赵昂挑了挑眉,说道:“范疆可是与姚静、郑他二人关系匪浅?”
“嗯!”
王平点了点头,说道:“范疆常与姚静、郑他、张达等人樗蒲,其技法精湛,常赢得不少钱财。”
常年出征作战,缺少娱乐活动的军队便经常赌博,樗蒲类似后世飞行棋的一种。王平虽然不好赌博,但为融入集体,偶尔会下注几把。
赵昂捋须而思,说道:“范疆气窄而狡猾,非是良善之辈。今姚静、郑他二将反叛,我恐范疆会因张将军鞭挞而记恨,或会可能联络姚、郑二将,蓄意暗反。”
王平皱了皱眉,说道:“范疆追随张将军不短,今为张将军亲信左右,岂会因此而反叛?”
说着,王平犹豫几下,自我反驳说道:“然如督军所言,应当警惕范疆,以免联络马超,突变生事。”
“善!”
赵昂点了点头,说道:“今夜是为子均率部巡营,当盯紧范疆。若近日无碍,当是某多忧也!”
“诺!”
是夜,星空灿烂,明月悬空。
王平将帐下军士布置好任务,自己则亲率数人在中军周围巡视,凡有人员经过,他都瞄上几眼。
“嗯?”
昏暗的亮光下,王平得见范疆与张达二人正往大营而来,神情间露着紧张。
“范君、张君深夜入营,可是有要事?”
王平立即率人上前,拦住范、张二人,温声问道。
范疆有些紧张,笑道:“今被翼德将军鞭挞,肌肤疼痛难忍,难以入睡。大帐周围有未喝完酒水,特来喝几口,以便休息。”
张达似乎怕人知道,压低声音,说道:“俺觉得口渴,特来偷喝几口酒。”
王平见二人无异样,笑道:“二位当为某留些,断不可独自欢饮。”
“好说!”
“我给子均留些!”
范、张二人并着肩,笑着与王平分别。王平则是回望送别二人,接着带人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