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无云,视线良好。浮桥上所燃起的黑烟遮空数里,尽被两岸南北魏军收入眼底。
得知浮桥有断裂之倾向,曹洪仓促集结将士,派出胆大的魏卒上桥,看能否想办法施救浮桥。然上桥的魏卒不是在摇晃的浮桥下坠入淮水,便是被汉军射出的流矢所伤。
随着见桥面被火焰吞没,浮桥震荡严重,有断裂的倾向下。不管魏军将校怎么威逼利诱,这些来自北方的魏卒死活不愿再上浮桥赴死。毕竟上了桥必死,不上桥尚有活命机会。
随着浮桥的愈发危险,魏军士卒干脆在岸边磨蹭观战,提供了除出兵作战以外的所有帮助。
且浮桥在陆逊、庞统上下夹击浮桥,大量的固定浮桥的绳索、木梁被汉军砍断,连接小舟的铁索在烈火灼烧及承受车船的冲击下,终于是断裂。
未过多久,连接两地的铁索无力的垂落淮水中,充当桥墩的小舟顺流而下,浮桥在魏军将士惊恐的眼眸中彻底断裂。上游的庞统与下游的陆逊通过浮桥断裂所开的缺口,两军上下合流。
魏军精心维护多时的浮桥,不到半天的功夫,在汉军的焚烧、劈砍中化为乌有。没有了浮桥,淮水中又缺乏可遏制汉军水师的力量,汉军水师上下汇合,尽情地在水面上耀武扬威。
站在北岸上而南望,曹洪神情里露出数不清的忧虑。
邵阳洲及南岸魏军没了浮桥,当如何是好?
前者,邵阳洲上的上万名军士孤悬在洲渚中,虽与北岸仅有两百多步的距离,但因汉军水师的存在,二者之间犹如天堑。
没了浮桥,没有水师,邵阳洲上的军士就和砧板上的鱼肉没什么两样。
“将军……当下我军怎么办?”侍从慌乱的问道。
“且先观望一二,看是否有机会搭桥!”曹洪咬了咬牙,说道:“若水贼水师一直盯着邵阳洲,届时烧寨弃辎重而退。”
当下形势很简单,浮桥既然破碎,魏军无法对淮水进行有效控制,那么邵阳洲与淮水南北两岸的魏军将被切割成三部。那么,接下来的形势非常明显,汉军必然会分批吃掉三部魏军。
邵阳洲上的魏军被淮水所包围,其形势最为危险;其次是淮南的魏军,其兵马众多,但因后路断绝,必须尽快需要寻找出生路。
淮北魏军因在北岸,形势最为乐观,但因兵少之故,不能说其安全。
相比曹洪的忧虑,曹休当得知浮桥被断,他的整个人懵了。
在一刻时间之前,曹休让帐下军士做好登城厮杀的准备,欲彻底攻克钟离城。然后方来报,言上游突现汉军水师,以火船冲击浮桥。而陆逊率部从下游逆击,与上游汉军同击浮桥。
得到消息的曹休从阵中,策马行至岸边,便能见到岸畔的魏军将士。
此时那些兵败的魏军水卒从舟舸上下来,望着身后追击的汉军们,惶恐而往岸上逃亡,神情中布满了惶恐。而在岸边的魏军将士望着淮水上驰骋的汉军水师,上下无不慌张,不少人露出绝望之色。
曹休驻岸北望淮水,见浮桥陷入火海当中,自己所部回北岸的道路彻底被断,纵是一向刚强的曹休,甚至与军士们相同,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惶恐。
然在曹休惶恐之后,其心间则是愈发不甘,脸上露出几分恼怒之色。为什么在钟离城即将告破之际,汉军水师会出现在上游?该死的贾逵,到底怎么做的戒备?
臧霸策马紧随而至,见淮水上的景象,亦不由微愣了愣。
浮桥断裂,淮水被汉军水师占据。数千桨橹劈波斩浪,数以百艘的船只连成近十里的绵延船队,仿佛一条巨龙在淮水中驰骋,将邵阳洲魏寨团团而围住。
他们的后路被断了!
幸臧霸历经不少险恶战事,善能有几分冷静,望着被在淮上漂流的铁锁,说道:“曹扬州,今归路被水贼舟舸截断,我军宜当寻他处撤退。若久居钟离而不撤,我军必遭水贼围击,届时大军必败!”
今下形势如臧霸所言,归路被断了,曹休所部注定无法久留钟离,必须想办法归国。曹休虽猛,但却非无脑之人。若不趁着汉军初发攻势快速撤,等遭遇汉军围击,淮南魏军别想回国了。
曹休回头望了眼钟离城,继而吐了口浊气,说道:“放弃围城,舍弃辎重。全军立即向西速进,看能否从涂山一带渡淮归国。”
“诺!”
曹休坐镇江淮多年,对江淮地形甚是熟悉。今下邵阳洲浮桥被破,只要撤退得当,他还是能率大军虎口脱险。
距钟离城百余里有涂山,涂山以西则进入魏军的势力控制范围。一旦进入魏军的势力控制范围,则能率大军从渡口回到淮北,或是回寿春。
这一切必须速度快,不能带着辎重缓慢而进。速度一旦慢下来,除了汉军水师外,还有汉军兵马追杀,届时又是一场大败。
至于他率军西撤之后,邵阳洲上的魏军,曹休只能说爱莫能助了。魏军水师几乎覆没,洲上的魏军注定难逃兵败厄运。
且浮桥被破,与那负责固守的贾逵逃脱不了干系。若非贾逵固守浮桥有失,不至于全军崩坏。若浮桥能守住,钟离必能被他所破。
“啊!”
想到这里,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