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娘坐在蜡烛前发呆,衣服自是全洗了,甚至还偷偷在赵柽的袍子上扎了两个洞,却犹不解心头之恨。
赵柽坐在桌子对面,拿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都是些古怪符号,小娘一点都看不懂。
赵柽自言自语道:“这创制全新文字极难,不是天纵之才,怎能做得此步,也就是公子我,换个二人都得用别国文字生搬硬套。”
小娘闻言一脸冷笑:“元二郎,你有这等本领,些年来怎连個功名都未考取?”
赵柽闻言,拍一拍桌子:“十三娘,别忘了此处不是老家,你那屠夫老爹也不在身旁,再无人为你撑腰,你莫要冷嘲热讽,否则休怪公子我不客气!”
小娘道:“元二郎,你这是何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就是没有考取功名,便是这次举家搬迁,亦是偷偷摸摸行事,不然欠那四乡八邻不少银钱,又怎肯让你平安离去。”
赵柽一脸羞恼站起:“黑十三娘,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今夜好生教训于你。”
小娘冷笑道:“绣花枕头,草包脾气,你还能干甚大事出来?”
赵柽怒道:“今日我就干给你看!”
小娘道:“你敢!”
赵柽迈步走过去道:“有何不敢?”
小娘脸上顿现慌张,原本不是日常做戏,怎么这副表情,居然还走了过来?
赵柽忽然看眼窗外,对小娘使个眼色,小娘心中一惊,莫非外面有人偷听?
她正心中疑虑,忽然赵柽两只手伸过来,她瞪大眼睛,张嘴刚要喊,却不料一只手竟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她要挣扎,耳边传来赵柽轻声言语:“别说话,外面有人。”
小娘只觉那手捂住嘴,哪里能叫出分毫,不过听到赵柽话语,心中稍定了些,就是感觉赵柽靠在耳边,那轻声哈气让她不由面红耳热。
忽然,赵柽竟直接吹灭桌上蜡烛,转瞬将她拦腰抱起,向炕边走去。
小娘立时大惊失色,就待呼喊,赵柽声音再次传来:“大事为重。”
小娘只觉被他抱在怀中,浑身酥软,仿佛没了半分力气,不由惊慌失措,哪里还顾得甚么大事不大事,正要反抗挣扎,却不料赵柽用力一丢,将她狠狠丢在炕上,接着高声道:“十三娘,再不服管教,莫怪我休你了。”
小娘被抛得头晕,鱼藏匕首已经握在手中,双眼满是愤怒看向赵柽。
只见赵柽走到一旁,开始不停抖那小薄羊皮的垫子,嘴上还道:“我看这金国女子,个个都落落大方好生养,哪个不比你强,别逼我重新娶过,将你赶回辽国。”
他忽然脱下外衣,小娘见状更加警惕,把匕首立于身前。
赵柽将那外衣甩了几下,只闻哗啦啦的声音,接着用力向窗前一丢,“啪”地一声打在了窗棂之上。
窗外,原本黑暗根本不见人处,一条瘦瘦的人影突兀出现,接着仿佛青烟般,没有半点动静向房后滑去,转瞬就没了影踪。
赵柽在房内皱了皱眉,低声道:“走了。”
小娘蜷在炕角,呆了片刻后忽然大怒:“你骗我!”
赵柽道:“十三娘,我骗你甚么?”
小娘一脸悲愤地道:“我才想起,我都没有发现外面有人,你手无缚鸡之力,又哪里能听到外面有人,分明就是哄骗于我,试图轻薄,卑鄙无耻!”
赵柽想了想,道:“你听谁说的我手无缚鸡之力?”
小娘一愣:“难道不是?”
赵柽瞅她一眼,再不搭理,直接上炕背着她躺下。
小娘手持匕首,双眼亮闪闪,看着他这副模样,恼怒之下却愈发心酸起来,真恨不得过去就给这无耻之徒一下,只是,杀了赵柽后自家怎么办?还有那军国大事,还有林牙的殷殷期盼,还有大辽的国运……
小娘望着窗户,今晚月光很淡,仿佛有乌云遮挡,并没有太多光亮照射进来,她只觉人生太多辛酸,她本就昨夜未睡,这时看赵柽半天没有动静,不由迷迷糊糊起来。
她眼前仿佛出现一个高大的,却看不清晰面庞的身影,那是她的父亲,又出现一个柔弱的女子,似乎在看着她笑,那是她的母亲,母亲的名字很怪,叫做雁残,雁门关的雁,残余的残……
转眼已是第二天清晨,天边鱼肚白泛起,屋子里渐渐亮了起来。
赵柽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向一旁看去。
只见小娘歪七八扭地靠在墙角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动也不动,两条长腿交叠着,鱼藏匕首早就掉落在羊皮垫上。
他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悄悄起身走出门外。
在井边洗过脸后,赵柽开始绕着院子慢慢走圈,不知不觉来到后面菜地,却见那一边的女子又在提水浇地。
这一次却是再未逃跑,只是不敢抬头,匆匆忙忙给菜浇了水后就回去屋中。
赵柽望着女子离去面无表情,他又站立一会,见那女子竟然从房内出来,在屋前开始洗米洗菜,却依旧不敢向赵柽这边观望。
吃过早饭后,赵柽去找阿图鲁,阿图鲁平日待在寨子的营帐内,他是军职,虽然行着完颜希尹大寨管家的职责,但是明面上的身份却是侍卫首领。
“元编撰找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