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茂沉默的时间很长,陈益很有耐心,静静等着。
当王大茂第四根香烟点燃之时,他抬起头看向陈益,语气中带着质疑:“你真把武泽给抓了?还判了死刑?这才几天的时间?哪有这么快的?”
嫌疑人怀疑某件事的真假性,说明他已经开始在乎。
陈益早有准备,将一份文件的复印件推了过来。
王大茂赶紧拿起来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精彩。
“武泽……被判了死刑??”王大茂慢慢放下文件喃喃自语,表情是蒙的。
焦城只要和武家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武泽是武德山最疼爱的儿子,武泽要是出事了,武德山得疯。
这么短的时间,武泽就被判了死刑?
武德山就没有任何动作吗?
陈益看着王大茂,开口道:“我说,你是不是对调查组有什么误解啊?觉得我们是来度假的?还是武德山一个电话,我们屁都不敢放?”
“在焦城待的时间久了,只认武家是吧?”
这番话王大茂听进去了,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变成一句话:“反正你们没来的时候,没人敢动武泽。”
陈益:“现在呢?”
王大茂沉默。
陈益:“好了,闲话少说,我只给伱一次选择的机会,下次再来的时候,刚才我说的话可就作废了。”
王大茂还是沉默。
陈益继续道:“我跟你说实话,如果你不配合,确实会给我带来一定的麻烦,但麻烦不会很大,只是会延长我的查案时间而已。”
“延长,不代表没有结果,现在武泽的案子已经定死,下一个就轮到武勇了。”
“逮捕武勇后,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以前做过的事情,都会一件一件的揪出来。”
“说句心里话,你能第一个被我查到,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第一个交代的人,第一个有立功表现的人,在量刑上是有转圜余地的。”
“还有,你不想看到你儿子结婚,不想看看自己的孙子,未来长什么样子吗?”
“我就说这么多,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声音落下,陈益靠在椅子上,拿出手机放在桌面计时,静静看着眼前的王大茂。
提到儿子,王大茂手指颤抖了一下。
他瞟了一眼陈益手机上的时间,心中升起了紧张感,心理防线剧烈动摇。
五十秒的时间转瞬即逝,陈益收起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过程,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刚才他已经很真诚了,并不是为了审讯得到线索去故意欺骗王大茂。
如果王大茂拒不交代的话,他确实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查,但早晚能查清楚,到时候,死硬的王大茂会和武勇那些人一起,面对法律的从重论罪。
这可不是小事情,牵扯到了辉生集团,牵扯到了助纣为虐,就算本来可以判死缓的案子,说不定都会直接变成立即执行。
如果王大茂交代的话,配合调查组行动,捣毁辉生集团犯罪团伙,那么死缓的概率是非常大的。
报告上他再加几句话,基本没问题。
所以,他不是骗王大茂,是真的。
就在陈益即将开门的时候,王大茂声音响起:“等一下!”
陈益回头。
王大茂看着他:“你赢了,我说,只要你保证我能活着,我说。”
陈益面无表情,转身坐了回来,开口:“看你的配合程度,只要全部交代没有任何谎言,我会尽全力为你争取死缓,但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要想了。”
“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王大茂默念一遍,“可以了,我说。”
陈益:“说吧,我听着呢。”
决定坦白后,王大茂整个人放松下来,从兜里掏出陈益刚才给的烟盒,借花献佛递了一根过去。
陈益接过,两人点燃。
“从……哪开始说?”王大茂问。
陈益道:“就从你为什么杀害刘语堂开始说吧。”
提起这件事,王大茂暗骂了一句,生气道:“现在想想可真来气啊,你以为我气的是刘语堂是吧?”
陈益奇怪:“不是吗?”
王大茂怒道:“不是啊,我气的是熊福!”
“熊福?”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陈益问:“熊福是谁?”
王大茂:“熊福是武勇一个手下,我们都叫他熊哥,他能直接和武勇对话,所以我们一直很怕他。”
陈益抽了一口烟:“继续,怎么回事。”
王大茂说道:“我老婆确实出轨了,这件事我知道,她出轨的是刘语堂,这件事我也知道,我们离婚就是因为这件事,但……但当时我虽然生气,却根本没想杀了刘语堂啊。”
“都是熊福那几个人啊,找我喝酒的时候调侃我,笑话我,说什么要是换做自己,早把那个刘语堂大卸八块了。”
“他们说我是懦夫,是娘们,怪不得老婆会出轨,原来根本不是男人,自己老婆都让人睡了,还一个屁都不敢放。”
“我……我这才想要杀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