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呼……
他说:
“谁能知道,这天下最懂朕感受的人,竟然是你?”
“怎么会是你?”
失笑摇头,李隆提起了一整坛佳酿。
“世家们不懂,后宫妃嫔们看不穿的真相,居然被你这个只见过朕一面的家伙看穿。”
“真是妖孽啊。”
“这简直是个最不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
他说着不好笑,但自己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将一整坛酒仰头灌入喉中。
“哈哈哈哈!!!”
“朕的心血,没有白费!”
咔!
酒坛被重重摔在地上,李隆靠着椅背昏睡了过去。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睡得最畅快的一次!
而在两人都昏睡后过了一阵子,冉贵妃带着两个少女走了进来,为他们盖上了一层毯子。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言,就又撤出了房间。
……
……
翌日,宅邸前。
“以道贤弟啊,就能送到这里吧!”
“隆兄,多保重!”
任以道和李隆把臂对望,满眼都是深情。
这二位完全没有顾忌一旁李灵灵快要被创死的精神状态。
当两人清晨在酒桌上又醒过来之后,都是大笑了起来。
李隆笑,是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妙人。
这场兄弟的游戏,李隆还想要继续陪任以道演下去。
因为他有感觉,这个新认的小兄弟,不会让他感到无趣的。
任以道笑,则是发现自己阴差阳错之下,和这位李隆似乎真的成为了兄弟。
真有意思啊!
士为知己者死。
二者此刻的关系还算不上知己,但却是相互欣赏,惺惺相惜。
两人腻歪了半天,冉贵妃终于是看不下去,冲着李隆撇撇嘴道:
“小隆啊,来送姨娘回宫。”
“姨娘,谁……哦!好,这就走!”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李隆就乐颠颠地丢了自己新认的小兄弟,凑到了自己“姨娘”的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上了马车。
“那我就先走了,以道贤弟有事就让灵儿带你来找我,她能找到的。”
“好的好的,二位慢走。”
任以道目送两人一发动就微微摇晃起来的马车,感慨地摇摇头。
这俩人,这就震起来了。
角色扮演看来挺合你们的心意的。
玩得害挺花的。
不愧是吾兄李隆!
实在是我的心灵之友啊!
……
……
问天城北,王家。
王宇辰的尸首就躺在敞开的棺中,瞪大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他死不瞑目。
一个看上去风韵犹存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眉眼已经布满褶皱的女人趴在棺边,痛苦地哀嚎着:
“辰儿,我的辰儿,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
“你走了,让娘亲怎么活啊!”
而在她的身旁,一位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表情同样阴冷难看。
但他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棺中的尸体。
他的眼中有后悔、有痛苦、有迟疑……但却唯独没有遗憾。
在恸哭了半天之后,妇人猛地抬头,冲着中年人嘶吼:
“我要她死!她必须给辰儿偿命!”
啪。
“闭嘴。”
捂着脸,妇人没想到丈夫会在这时候给她一巴掌。
“你!?”
“你敢打我?”
啪!
“我让你闭嘴。”
这一次,她被直接抽倒在地,从口中吐出一颗血牙。
“王经平!你疯了吗?儿子死了,你不去报仇,反倒在我身上耀武扬威!?”
“她是九公主又如何?当街就敢杀人?”
“难道就能不顾王法了吗?”
“还有没有王法!?”
这一次,王经平没有动手,他冷冷地看着陷入疯狂的正妻,阴冷道:
“在这北乾,李家就是王法!”
妇人明显不甘心,也不将李家放在心上,怒声反驳:
“那难道辰儿就白死了?他那么懂事,你就忍心看他这么白白枉死?你还是他爹吗?”
咚!
王经平直接一脚踹在了妇人的肩膀,让她狠狠撞在棺材之上。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你不知道他之前干了什么?”
“当街强抢民女,跟宰相府的门人起冲突,他当自己是什么纨绔子弟吗?废物!死了也好!”
不去管撞到头昏迷过去的妇人,他走出房间,冲着跪在外面的族人怒吼:
“滚滚滚!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滚!”
“此事谁都不许出手!要是谁贸然出手连累了家族,他那一支系直接从族谱里除名!”
说完,王经平扭头走回了灵堂之中。
“绝对不能给他留下把柄!”
而在问天城中的另一处,同样缟素的宋家则是另一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