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尧,不要再待在这里碍眼了。”
“有你在,酒都不好喝了。”
在李秋水说完之后,整个御花园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李秋水自斟自酌,一副完全不在乎的做派,彻底无视了二皇子的存在。
而被侮辱的李枫尧并没有因此破防而大吵大闹,而是眯起了眼睛,仔细盯着李秋水的侧脸。
而作为在场的第三人,任以道比李枫尧还激动。
嗯,远比他激动的多。
(“打起来!打起来啊啊啊啊啊!你个怂货!动手啊!薅她头发啊!”)
(“别等了!动手吧!二营长!”)
角落里的小白狐愤怒地挠着地面,恨不得上前推李枫尧一把,让他当一個勇敢的男子汉。
很可惜。
直到最后,李枫尧也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呼唤。
将眯起的眼睛闭上,李枫尧微微呼出口气。
等再睁眼时,他的表情就恢复如常。
不……甚至比之前还要完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李枫尧就像是一个完美到不真实的温雅公子。
就像是戴着一张完全不会愤怒的假面一样,外物并不会影响他的心情。
他的笑容里有些苦恼,但更多的还是令任以道起鸡皮疙瘩的……宠溺。
李枫尧感慨地摇摇头,叹息道:
“不过,既然你对我有所误解,那我此刻说得再多,怕也是无济于事。”
此刻,李枫尧在任以道的眼中,就像是一个磨炼演技多年的实力派的演员在舞台上尽情表演。
哪怕,只有一个观众,他也在完美地表演着。
你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演技。
但是,只要看到他那双真情流露的温柔眼睛,还是会不自觉地开始相信。
心中就会产生动摇,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这家伙,不像是演的。
而只要你的心中有那么一点动摇,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单从这一点来说,李枫尧的表演和任以道之前所做的,目的都是相似的。
都是为了在李秋水坚固的心灵上留下一个供下次突破的缺口。
白狐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李枫尧展现出来的细节。
演技派、演说家、姿容优异、出身优秀、世人眼中的口碑极好……
这些东西,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啊?
“看来,是相同的替身呢。”
眨了眨眼,任以道不禁感叹起来。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李枫尧表演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秋水一直都没有与李枫尧对上视线。
就那么自斟自酌,充耳不闻,半点反应都欠奉。
见此情况,李枫尧终于是停止了自己的独角戏,轻叹两声:
“九妹,我走了,如果之后你的想法有任何改变,都可以随时跟我说。”
“我会一直等待你的同盟。”
“只要你我二人联手,这宰相之位绝对是十拿九稳。”
深深地望着亭中的李秋水,他最后一次深情劝说:
“世人不懂我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为兄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人。”
“这宰相之位,绝对不能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不然……天下必将大乱,众人将身处水火之中!”
“我所犯下唯一的错误,就是无法将我的真心说给天下人听,更无法让你们信服。”
“这是我生平最大的遗憾。”
见李秋水仍旧没有反应,李枫尧也不再诉说,当即转身离去。
脸上的深情哀痛在转身的瞬间消失,变回来平日里的温和笑意,眼底一片平静。
脚步平稳,每一步的距离都相差无几,就这样昂首挺胸地走出御花园。
“……李秋水,她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是之前的哪一个细节出错了?”
缓步走着,李枫尧的脑海中闪过大量的想法。
“她提到了施雪,但那件事不已经是快十年之前的事了吗?她至于一直记到现在吗?”
“万花谷虽然有双修采补的功法,但只要施雪明确拒绝,谁敢逼她修行?”
思索了片刻,李枫尧还是将这个想法放弃。
李秋水的城府并不比自己低,这个站不住脚的理由不可能是真正的原因。
能够果断做出将宋家斩首抄家的北乾九公主,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存在,不可能是会为了这样幼稚理由就意气用事的人。
以己度人,别说李枫尧当年是邀请施雪入教,就算是邀请了她李秋水,又能如何呢?
不愿意的话,直接拒绝不就好了,何必弄得这么僵?
“所以,这应该只是她搪塞我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别的。”
“会是什么呢?我到底是在哪一处暴露了……嗯?”
这么思索着,李枫尧的脚步一顿,看向了脚边。
“……发簪?”
李枫尧眉头微皱着,俯身将脚边的饰品捡起。
“会是谁的?宫女的?还是父皇的妃嫔的?”
发簪之上并无任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