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在上午时分煮一杯香茗,坐在顶楼的窗边一个人细细品味,有时候还会读上几本西漠神域传来的经书拓本。
他很享受这段时光,居高临下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会让他有一种一览无遗的优越感。
世人为了几两碎银而忙忙碌碌,他却可以在这里品茗焚香,岂不美哉?
天府茶楼的下人们都清楚,在这个时间里,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掌柜。
就算洪国毅表面不说,但在事后肯定会对他们狠狠斥责。
在喝完茶之后,洪国毅的余光看向了楼下。
“嗯?这是什么情况?”
不看不知道,今日的天街居然比平日里要热闹不少,不少低调奢华的马车在街上驶过。
那些马车上大多没有标识,但是见多识广的洪国毅还是凭借记忆认出了几辆马车。
有一个算一个,都能算是他这茶楼里来过的大人物。
但就是这些能够在问天城叱咤风云的大人,他们的马车却不像往日里那么张扬。
反倒是小心地退到路边慢行,把中间的大道让给了其他人。
“这是……”
能够让那些人主动避让,洪国毅隐约猜到了那些马车主人的身份。
仔细想了想,洪国毅也没有想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会引来这么多的大人物。
难不成,是那位才子佳人临时起意在天街开了展吗?
思索了一会儿,洪国毅冲着侍立在门口的小儿挥了挥手。
“小张啊,出去打听一下,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吗?”
“好的掌柜。”
抬头看了眼仍然等在身旁的小儿,洪国毅哼了哼:
“拿走拿走,速去速回!别在这里碍眼。”
“好嘞!”
随手丢给小人一块碎银打发,洪国毅继续思索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好奇,一时间都没注意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哟,这不是洪掌柜吗?怎么还在这里坐的这么安稳啊?”
“稳坐楼台啊,哈哈哈!”
嗯?
听到揶揄的声音,洪国毅刚想生气,但还没等回过头,就反应过来说话之人的身份。
咔哒。
当即起身,洪国毅回头冲着来人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五爷说笑了,跟五爷比,小的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形容啊。”
来人身材敦实,看上去有些胖胖的,但动作相当灵巧,虽然上了三楼但却看不出丝毫疲惫。
“什么五爷六爷的,早就让你别这么乱叫了,让其他人听到了多不好。”
诗广印摆摆手,不耐烦地提着一壶酒坐到了一边。
“五爷今日怎么一个人来?还是老规矩吗?”
恭敬地侍立在身旁,洪国毅根本就没有感到什么耻辱。
诗广印,诗家排行老五,虽然在诗家没什么实权,但却是分管天街这一片的收入。
也就是说,诗广印是洪国毅的直属老板,这些年可没少孝敬他。
“今天本来不想来你这边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一个晦气的家伙,懒得跟他掰扯,就来你这里坐一会儿了。”
“哦?五爷原本是要去哪?”
熟练地摆好茶具,为诗广印烧上水,洪国毅听出他有话没说完,主动接话。
诗广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还能去哪?天街新开了一家茶室,有很多的狐狸……等下,你当真不知道?”
“呃?”
什么狐狸?什么茶室?
搜肠刮肚了一番,洪国毅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跟狐狸相关的字眼,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
“这个……小的,还真是不知,请五爷解惑。”
本来诗广印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看洪国毅一脸迷茫,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
“哦~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呵呵,那没事了。”
“去忙你的吧,我这边你不用掺和了。”
对着洪国毅不耐烦地挥挥手,诗广印直接鸠占鹊巢,干脆坐到了他之前窗边的位置。
“……”
洪国毅对于诗广印的目光很熟悉。
他在面对那些外乡人,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时,也是这样的一副嫌弃,懒得跟他们多说的嘴脸。
他以老问天人自居,鄙视那些外乡人,却没想到自己也是鄙视链中的一环。
在那些世家门阀的眼中,他这种狗腿子,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但世道就是这个世道,他从很多年前就已经明白了。
无言地低下头,洪国毅老实退走。
而就在他即将离去的时候,诗广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意地吩咐道:
“哦对了,下个月的例钱,你提早几天送去我府上,我这边有急用。”
洪国毅:“……”
这明面上只是说提前时间,但这背后的真正含义,可不仅仅只是早几日那么简单。
诗广印真正的意思,是让洪国毅下个月要多孝敬他几成。
下个月,他不光挣不到钱,还得往里面搭上不少。
洪国毅可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