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为此跟我吵了一架,最后被我扇了一巴掌……那是我唯一一次动手打你。”
“你……”
妖月深深地看着眼角有泪水涌现的女人,像是看到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也是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
“你是个倔强的孩子,直到最后,都不愿意叫我一声母亲。”
“我曾问过你原因,你说母亲是母亲,师尊就是师尊,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滴答。
泪水滑落,浸湿了任以道的后背,让他的眼眸微微垂下。
他给予荆月沁温暖的手掌被死死反握,用来压制她心中那激荡的情感。
随着妖月提起的一件件小事,一点点生活细节,荆月沁其实已经相信了。
虽然换了一副样子,但这就是她的师尊。
那个被弄丢了几百年的师尊。
啊啊……
荆月沁张着嘴,可喉咙中却发不出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妖月看着她这般模样,眼神柔和,没有怪她,而是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指,轻声道:
“我想了很久,在见面的时候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怎么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为此,我甚至想过逃避,觉得干脆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中。”
不……
荆月沁说不出话,但却连连摇头,用全身在表达自己抗拒。
不要!
我不要那样的结果!
“嗯,我后来也觉得不妥,因为你个爱撒娇的孩子,要是我一直不出现的话,连一个能撒娇的人都找不到。”
妖月无视了任以道那边投过来的鄙夷目光,紧紧盯着荆月沁,将身后藏着的东西拿到胸前,递到荆月沁的手上。
“我找了很久,终于在一处山谷里找到了这些。”
那是一束白花。
不过并非纯白,而是浅蓝的花瓣上沾染了一些如水滴一样的月色。
荆月沁眼中的泪水止住,定定地看着手中的花束,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很久之前见过这种花一样。
是在哪里?
“这是你家乡的花,望月花。”
“在我找到你的时候,周围就有一大片望月花的花海。”
妖月摘下一片花瓣,举起对着天上的月亮,让月光透过花瓣洒下如水波般的光华。
如梦似幻。
“月色沁入了花瓣,所以……我便给你取名为月沁,随我姓。”
妖月将花瓣松开,轻轻吹飞,冲着已经傻了的荆月沁笑着眨了眨眼:“小月沁,听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愿相信吗?”
不不不!
荆月沁用力摇了摇头,泪水四溅,终于是说出了话:“……你,真的是师尊吗?”
“真的,如假包换!”妖月挺起了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虽然出了一点点小问题,但我还是你认识的我!你最喜欢的师尊!”
“师尊……”
荆月沁想要下马,但却一时脱力,整个人从马上跌下,被妖月一把抱在了怀中。
“真是个冒失的孩子。”荆邀月搂住自己那愚笨的徒弟,在她耳边轻声开口:“抱歉,师尊回来晚了。”
“让你受委屈了。”
这一句话,彻底击破了荆月沁的心理防线。
委屈吗?
数百年的孤独,一次又一次的噩耗。
怎么不委屈?
“师尊!!!”
荆月沁紧紧抱住妖月,像是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啊啊啊!!!”
没有言语,就这么哭嚎。
这一夜,落月峰最爱哭最胆小最害怕寂寞的女人把这几百年来积攒的所有泪水都流了出来。
她已经不用再假装坚强了。
她可以哭了。
可以放下伪装了。
任以道坐在马上,隔绝了此地与外界的所有感知,静静地注视着在哭嚎后抽噎着倾诉的师徒。
“呼……你终于能解脱了。”
被捡来的白狐抬起头,望向天空上那亘古不变的月,在心底低语。
“姐姐。”
……
不知过了多久,荆月沁缩在妖月的怀中沉沉睡去,而这一次,她的脸上不再有孤独和忧愁,而是满满的安心。
妖月怜爱地低垂着眼眸,手掌轻轻拍着弟子的后背。
任以道从马背跃下,轻手轻脚地坐到两人身边。
“谢谢。”
“不客气。”
在说完这些后,合谋了这么一场重逢的两人没再开口,就这么沉默地并肩坐着。
直到,任以道想起什么,冷不丁问道:“说起来,有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
任以道严肃地转过头,紧紧盯着妖月,沉声道:
“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但你应该……不是我妈吧?”
“……啊?”
妖月:???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