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秀还真准备这么说;, 她心里一装事就没胃口,但被穆雷这么提前给怼了一句现在也不好直接放筷子,只能犟着又再吃了一块肉, 碗里还剩好些, 都是刚才这个男人夹着给她塞过来;。
商宁秀在他这种监督;视线下咬着筷子,“你别这么盯着我, 我这么大;人了饿不着自己;,又不是五岁;小娃娃,吃饭还要被人盯着。”
“五岁;娃娃吃;都比你多。”穆雷沉声回了一句,高大;身躯坐到了她身边来, 那模样大有几分不吃完不让罢休;意思。
“真饱了,我吃不下了。”商宁秀说得恳切, 穆雷拧眉道:“你自己看看你才吃了多大点, 是不合胃口?”
商宁秀:“不是,我本来就吃不了多少,你比我高那么一大截你不能拿我跟你;饭量比吧。”
穆雷却是不吃她这一套, “少扯犊子, 你平时也不止这么点, 听话好好吃饭, 吃完了想知道什么再问,不然不告诉你了。”
商宁秀原本是不想解释这么多;,但这男人;性子太拧巴了,说一不二, 又不好糊弄,没办法她只好无奈道:“我真吃不下, 从小就这样, 一想心事就容易撑肚子, 非得晚一点自己饿了才能再吃,不然硬吃还要胃疼。”
穆雷稍顿了会,看着她还算恳切不像是在说谎,这才勉强点头:“行吧,那晚一点给你煮汤喝。”
商宁秀得了特赦令一般赶紧将碗筷放下了,然后眼巴巴看着他:“具体什么时候呢?”
穆雷停下手中动作看她:“汤?”
商宁秀:“……马。”
穆雷哦了一声,兴趣缺缺道:“说;是明天一早上来,阿兹默今天会把价格算出来,我们下午去挑马。”
第二天清晨,裴朔一行人如约而至,在议事;帐子里交流了一上午,大夏并没有想要压价;意思,但对数量不满意,希望部落能再想想办法,穆雷真就直接甩了一捆绳子在桌上,告诉他们往东十里地有野马,挺能跑;,套马记得用活结。
裴朔没什么情绪起伏,掀起眼皮冷冷瞧了一眼。
他身上带着武将杀伐之气,气势上并不落下风,但个子到底是比穆雷矮了半头,两个男人对视着,裴朔心理有所考量,知道他;态度多少受了那位大鄞郡主;影响,对大夏有所敌意也正常。
所以若真想招揽草原人,这个郡主,留不得。
商宁秀站在帐外不远处朝这边眺望着,虽然听不见看不见里面;情况,但她就是没办法坐在屋子里干等,从上回他们离开时还让伽蓝部落再考虑考虑就能看出来,这个裴朔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游说。
一百匹马;交易不是小数量,草原马烈性,大夏带来;驯马师借口还得有点时间熟悉秉性才能牵走,马道上熙熙攘攘十来匹烈马打转,负责马厩;几个异族青年看着他们磨磨唧唧;干着急,用草原话大声嚷嚷着:“你吹口哨直接骑上去啊,摸什么摸,一直摸一直摸;有什么用,摔不下来;哎哟急死了。”
商宁秀看见帐子那边散场了,应该是交易谈妥了,陆续开始有人出来,她紧绷;心思稍微松了一口气,心里期望着赶紧送走这批人免得夜长梦多。
裴朔从帐子里一出来,就遥遥和商宁秀;目光对视上了。
然后商宁秀竟看见他就这么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杀伐果决;男人带着一张阴戾;脸朝自己走来,说不紧张是假;,但面对敌国;人,落荒而逃太难看,即便他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商宁秀仍然是挺直了腰板,面色恬淡高傲地看着他。
反正这是在伽蓝部落里,周围全是异族人,她不信他敢在此等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
男人在她面前五丈外站定,身高优势让商宁秀不得不微微扬起下巴看他,裴朔;嘴唇很薄,唇峰却很明显,一看就是张薄情脸。
“昭华郡主,幸会。”
一开口;六个字,商宁秀直接拧起了眉,心想还好刚才没跑,否则连累国家一起丢人。
商宁秀:“你认得我?”
“当然。”裴朔面无表情,注视;眼神中却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商宁秀能明显感觉到这平淡神情之后;不善,她也同样没有给出好脸色,扯了扯唇角,讽刺道:“既然认得,就别白费心思了,有我在这,草原不会助纣为虐。”
她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没什么底气,但装腔作势谁不会。
裴朔也没恼,反倒是极轻极淡地发出了一声嗤笑,“知道我为何识得郡主吗?”
商宁秀没接他;话,裴朔径自说道:“去年秋天,盘城沦陷时,你们大鄞皇帝曾暗地里向我大夏递出求和意愿,企图联姻。而所定人选,正是郡主你这位鄞京第一美人。”
“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居然嫁来了草原。哦,不对,听说你是被草原人救回来;,然后以、身、相、许,是吗,我差点搞错了,还当是联姻呢,瞧我这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