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这个时候,季君皎依旧保持着清雅的风度。
“她是我府上的人,”男人声音清冽禁欲,“诸位为难错人了。”
红衣美人自然是见不得这一幕!
她微微咬唇,脸上的阴狠一瞬间被柔弱取代。
她手帕轻轻拭泪,也缓缓朝着季君皎走去:“公子,是这位姑娘先说出污言秽语,侮辱奴家的,我的姐妹为我打抱不平,这才……”
身后的几个女子也忙声附和道:“对啊对啊!是她先侮辱我们姐姐的!”
“就是就是,说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我们姐姐向来宽厚隐忍,谁知道她居然得寸进尺!”
“对,我们就是为姐姐打抱不平才教训她一下的!”
“……”
哎哟呵!?
秦不闻一口银牙咬碎,差点笑出声来!
这是碰上对手了!?
红衣美人楚楚可怜地看向季君皎,那傲人的胸脯似乎只要稍稍低头,就能一览风光。
只是季君皎自始至终都是目视前方,仿若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听到这些姑娘们的控诉,要不是秦不闻亲历,她都快相信了!
她从季君皎怀中抬起头,一双鹿眼无辜地看着他,慌乱地摇头:“大人,阿槿没有……”
正当秦不闻想着该怎么继续演下去的时候,却听到头顶的男人冷然开口。
“阿槿并不是那样的人。”
秦不闻愣了一下,脸上那副无辜的表情差点没把持住!
季君皎担心秦不闻着凉,也不欲多说什么,只道:“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说完,便带着秦不闻走出房间。
秦不闻瞪大眼睛,一时之间没有回神。
直到男人带着她走出青楼,感受到长街吹来的凉风,秦不闻这才打了个寒战,猛地回神。
“还是冷吗?”季君皎感受到女子的颤抖,只能站在风口处,为她遮蔽一二,“抱歉阿槿姑娘,今日出府没有坐马车。”
秦不闻回神,抽了抽鼻子,声音怯怯:“大人,阿槿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季君皎眉眼不变:“并没有,是我的错,害你受了委屈。”
秦不闻摇摇头笑道:“我不打紧的,谢谢大人救我。”
不知想到什么,季君皎的神情有些为难,他张张嘴,缓缓开口:“今日之事……”
秦不闻反应过来,急忙应道:“大人放心,您来青楼这件事,阿槿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季君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阿槿误会了,君子坦荡荡,我既光明磊落,便也不会刻意隐瞒。”
男人顿了顿,继续道:“我是想说,今日之事,我处理得不好,希望阿槿姑娘不要生气。”
“啊?”秦不闻眨眨眼,一脸疑惑。
季君皎解释道:“今日她们做错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向你道歉的,只是……”
男人停顿半晌,耳尖微红,面露难色:“只是,我实在不擅长与女子辩驳,所以改日,我差清越过来,让她们给你赔礼。”
秦不闻瞪大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季君皎这个人,该说是太端正还是太刻板了呢?
她原本以为今天他留下的那句“我记下了”是警告,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记下了”!
还准备改日再讨回来?
虽然秦不闻很不理解,但她面上还是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必了大人,大人能为我撑腰,我已经很高兴了。”
季君皎正色道:“错了便应该道歉,总不能平白受了许多委屈。”
秦不闻似乎没听过这句话。
她上辈子当了十六年的奸佞,也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的。
上一世,秦不闻印象中的季君皎,冷然若雪,高洁禁欲,端正刻板。
好像在他这里,所有的人情世故,儿女情长都是行不通的。
他只认君子之道,护国之法。
那时候,秦不闻就在想,如果人一辈子都像季君皎这般,那该是活得多无趣啊!
不过现在看来,首辅大人还是乐在其中就是了。
秦不闻有些冷,她裹了裹身上的外衣,微微低头,又看到了自己的胸口。
嘶……
她突然想到刚才季君皎说的话。
“大人,阿槿有个问题。”
“嗯。”
秦不闻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大人说自己不擅长跟女子打交道,那……我呢?”
季君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秦不闻的意思。
在他看来,阿槿大概就跟清越一样,算是他相熟之人,所以与她交谈时,季君皎并不会觉得不自在。
他笑笑,坦然道:“你与她们不同。”
这句话,在秦不闻听来的意思就是:她们有胸,你没有。
“咔嚓——”
一道晴天霹雳在秦不闻头顶炸开!
不会吧?原来在季君皎眼中,只有身材傲人的才算得上是“女子”?
秦不闻的眼神变得幽怨起来,她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起伏的胸口。
——这也不算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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