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
“首辅大人去皇宫了?”
秦不闻一边洗漱,一边询问清越细节。
清越点点头,让秦不闻坐在了梳妆台前,给她梳头发。
“是啊,昨晚的事情闹得好大啊,清越今日才知道这件事,姑娘您要吓死我了!”
秦不闻对清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有大人在,我不会有事的。”
清越点点头,又道:“因着昨晚的事,今日首辅大人便被召去了皇宫。”
“听说少卿大人也是刚从皇宫回来,便来府上找姑娘了。”
说到这里,清越有些警惕:“姑娘,您若是不想见便不见,等首辅大人回来给您撑腰。”
清越可是听长青大人提起过的,少卿大人当初竟然趁着首辅大人不在京城,惹哭了阿槿姑娘!
今日不会也是来找茬的吧?
秦不闻笑笑:“没事的,上次是与少卿大人有些误会,已经跟少卿大人说开了。”
清越还是不放心,一边给秦不闻束发,一边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放秦不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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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正堂的路上,天冷风寒,秦不闻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清越说,傅司宁不是来找季君皎的,是专程来找她的。
她与傅司宁有什么可说的事吗?
还是说,他又开始怀疑她跟耶律尧之间的关系了?
雪水化了一地,秦不闻迈步踩在石阶上,又走进长廊。
穿过长廊便到正堂了。
只是,秦不闻抬头往长廊尽头看去,便看到不知何时,傅司宁已然站在那里,一袭红色朝服,眸光清冽。
秦不闻远远望去,红墙青瓦,长廊中雕龙画凤,傅司宁精致的脸上洒落两点金辉。
一处落在眼梢,一处落在鬓角。
他也远远地看向她,眉宇间带着秦不闻看不懂的情绪。
那身金红的朝服,衬得傅司宁姿容绰约,仿若林中修竹,端挺矜贵。
秦不闻看到,他向她走来。
一步一步,鞋履踩在那斑驳的光影之中,有种风雪俱灭的清寂。
傅司宁的身上,似乎带着新雪的味道。
他在她身前站定,晨光洒落在他的发梢,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阿槿姑娘,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这人不是应该在正堂等她吗?
怎么会来这里?
秦不闻心里虽然疑惑,面上却依旧装出娇弱无力的模样:“少卿大人请讲。”
红色的朝服轻舞,傅司宁眸光微晃,眉梢下压。
“我查了阿槿姑娘的身份,是从浔阳逃难至此的。”
秦不闻眉头轻挑,却仍是乖乖点头:“是……阿槿确实是浔阳来的流民。”
“在下在浔阳城也有亲眷,今年旱灾,颗粒无收,因此十分担忧亲眷状况,”傅司宁声音微沉,“不知道阿槿姑娘,记不记得浔阳城西门,有位姓‘张’的铁匠。”
秦不闻扬了扬眉毛,也清楚了傅司宁的来意。
——这分明是来试探她的。
当时李云沐在场说了那些话,傅司宁应当是怀疑她身份作假的。
所幸,没人比她更熟悉浔阳。
秦不闻怯生生地看向傅司宁:“少、少卿大人,阿槿还未全部恢复记忆,可能记得不大清楚,若是说错了,少卿大人莫怪……”
“阿槿姑娘但说无妨。”
“阿槿依稀记得,浔阳西门口附近,似乎没有铁匠铺……”
说着,少女煞有介事地皱了皱眉,好像是真的在尽力回想:“反倒是城东有户铁匠,只是那户人家不姓‘张’,姓‘李’。”
傅司宁眸光轻晃。
他眼中有情绪翻涌,语气不明:“阿槿姑娘说是失了记忆,但似乎记得很清楚。”
秦不闻权当没听懂傅司宁的试探,笑着弯了弯眼睛:“不瞒少卿大人,阿槿的记忆虽未全部恢复,但也记得七七八八了。”
反正已经跟季君皎“坦白”自己恢复记忆了,隐不隐瞒就没什么必要了。
傅司宁微微颔首:“那应当是在下记错了。”
秦不闻勾唇笑笑,不做回答。
“浔阳东市有家布庄,听说布料与颜色都是上乘,布庄老板借此富甲一方。”
“那家布庄确实有名,不过少卿大人应当是记错了,开布庄的不是老板,而是老板娘。”
秦不闻答得流畅。
“那阿槿姑娘是否记得,浔阳南门的那家点心铺?”
还来?
秦不闻嘴上挂着笑,心里却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浔阳南门是有家点心铺,阿槿之前还吃过他家的点心呢,他家的栗子酥做得很好吃。”
说完,秦不闻向傅司宁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
却发现,傅司宁眼眸低沉,声音喑哑:“那看来阿槿姑娘不清楚,那家点心铺,三年前就已经闭店倒灶了。”
秦不闻微微蹙眉,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
也只是一瞬间,秦不闻笑意不减:“是这样吗?那应当是阿槿记错了。”
“是记错了,还是阿槿姑娘根本不知道,浔阳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