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挑眉,低头看向面前的男孩儿:“都有谁?”
猴子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名单:“姑娘您瞧,没被划掉的人都可以押!”
秦不闻接过名单。
名单是从刚刚外面那张攻擂者名单上抄录下来的。
不同的是,这张名单上用不同颜色的毛笔做了标记。
名单前半截,名字都被划掉了,只是有的名字用的黑色,有的用的红色。
“这不同颜色划掉的名字,有什么区别吗?”秦不闻低头问道。
“黑色划掉的名字,是没有死的,可以继续参加第二日的攻擂,红色的是已经死掉的,以后都不能押注了。”
猴子说得轻松,好像死亡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不闻拿着名单,指骨微微泛白。
那样一张四四方方的纸,便轻易地划掉了一个人的生死。
在这张纸之后,有的人名便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张纸上了。
继续往下看着名单,秦不闻找到了“京寻”。
只是那两个字好像被反复书写过,看上去殷起了点点墨渍。
“这些墨渍……是怎么回事?”
秦不闻轻声询问。
猴子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名字,便道:“姑娘您不要押他,他赢不了的。”
秦不闻挑眉:“为何?”
“这个叫‘京寻’的人,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攻擂了,每天都来,每天都受很严重的伤,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天天来。”
秦不闻心口微窒,她僵硬地转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每天都来?”
猴子点头:“对,每天都来,那坐镇的擂主中途也换了几位,只有他,每天都来。”
说着,猴子还挠挠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赢不了,还弄得一身伤。”
秦不闻有一瞬间的耳鸣。
像是有什么鞭炮爆竹,在她的耳边轰然炸开。
她抓着名单的手稍稍颤抖,只是一瞬间,秦不闻像是明白了什么,指骨泛白。
“阿槿姑娘,要押一注吗?”
一旁的云和月也上前几步,走到秦不闻跟前。
他看不清秦不闻的神情,只是倾身去看秦不闻手上的名单,轻声询问。
“押他。”
没再思索,秦不闻指着“京寻”二字,对猴子开口。
猴子愣了一下,想要劝阻:“姑娘,这个人他不——”
不等猴子再说什么,秦不闻从身上掏出一袋银钱,都扔给了男孩儿。
男孩儿瞪大了眼睛,捧着那一袋碎银,张大了嘴巴。
这些钱是秦不闻摆书摊赚的,当初因为在人前作画,有几个有钱的公子当真喜欢,花重金买了下来。
仿佛觉得不够,秦不闻不满意地低啧一声,转身面向云和月,伸手:“给我。”
云和月愣了一下,笑着看她:“什么?”
“借你点钱。”
云和月边笑边去拿腰间的钱袋:“借多少?”
秦不闻看准时机,直接将云和月的一袋银钱都抢了过来,扔给了猴子。
“这些,都押他。”
秦不闻声音不算大,但态度坚决。
猴子撑开钱袋,看得有些眼晕。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赌徒的注意,周围人纷纷看向这边,得知有人买了那个天天都在输的“京寻”,一脸嘲讽。
“有的人就是有钱没处花!”
“可不是呢,买谁不好,竟然买赔率最高的?”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叫‘京寻’的废物,已经一连输了两个月了吧?”
“哈哈哈哈哈,不止呢,听说每天打擂都会被擂主打得半死不活,那叫一个难看啊……”
“这种人也就是命大,别人懒得要他性命,要不然早就死在擂台上了!”
“可是说呢,我听说昨天他上擂台的时候,身上缠满了细布,啧啧啧,说不准今天就能死在台上呢!”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这么多钱,要打水漂咯~”
“……”
秦不闻脸色冷沉,她只是盯着沙场上又击杀一攻擂者的擂主,话却是对着云和月说的:“一会儿双倍还你。”
云和月倒是不在意这点钱财,他饶有兴趣地看向秦不闻:“阿槿姑娘就这般相信,这个叫做‘京寻’的能赢?”
秦不闻抿唇,眸光清冽:“他不会输。”
云和月扬了扬下巴,他转而看向角落里的一位男子。
男子也向他看过来,摇了摇头。
不是。
——她不是当年那批地下卖场逃走的奴隶。
那她究竟是谁?
云和月眯了眯眼,看向秦不闻的眼神更有兴致。
他潜伏在曜云京城多年,竟然还有人的底细会查不到?
哼,肯定是有什么细节,被他遗漏了。
就比方说……
名单上那个叫做“京寻”的人?
云和月唇角稍稍上扬,双手环胸,看向盯着擂台的少女。
今日是打擂的最后一天了,想要金钱的亡命徒像是疯了一般,纷纷朝着今日的守擂者攻去。
这位攻擂者已经连续守擂五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