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待下去了。
照着季君皎那刁难人的模样,这宴席不结束,她是走不了的。
她还要去御书房,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既然有人上赶着想要去“伺候”季君皎,她做个顺水人情也无可厚非。
那为首的舞姬闻言,先是一愣,面色不善地看向秦不闻:“你什么意思?”
秦不闻眨眨眼,一脸乖顺:“姐姐,是妹妹不懂事,妹妹如今是真的有急事,姐姐就当是帮帮妹妹,好不好?”
瞧她这话说得多漂亮!
分明是给这舞姬送个大便宜,但她却说是自己不方便。
那舞姬上下打量秦不闻一眼,眼中仍是忌惮,声音却不觉僵硬了几分:“此话当真?”
秦不闻直接将手上的酒壶端盘递给了为首的舞姬:“姐姐,妹妹告退了,还请姐姐替妹妹遮掩一二。”
那舞姬接过酒壶,眼中分明闪过巨大的欣喜,却仍是板着脸看向秦不闻,冷嗤一声:“行了行了,就当是我发发善心帮帮你,给我滚远点。”
“谢谢姐姐。”
秦不闻好声好气地谢过舞姬,寻了个没人的空档,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
不过半刻。
长青再次走了过来。
因为叫了多次,长青也没再走过去,只是沉沉地说了句:“斟酒。”
一舞姬脸戴面纱,低着头端着酒壶,快步朝着季君皎的方向走去。
长青不疑有他。
近了。
那舞姬紧张地抿了抿唇,露出最娇艳的姿态,快步走向那位传闻中,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首辅大人。
若是、若是当真能得大人一眼青睐,那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会的,她肯定可以的!
毕竟就连那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都能得大人垂青,她凭什么不行!?
这样想着,那舞姬便刻意挺直脊背,走到了那位首辅大人身边。
“大人,您的酒。”
舞姬声音娇软甜腻,她娇柔地跪坐在桌案前,提了酒壶,想要给面前的男人斟酒。
只是她的酒壶还未接触到酒杯,那酒杯便被面前的男子拿了起来。
她有些错愕地抬眸,便猛然间对上了男子那双冷冽不悦的眸。
“大、大人?”
一瞬间,浑身冰冷。
那舞姬娇娇地喊了一声,身体僵硬,就连嘴角的笑容都僵硬得厉害。
季君皎不答。
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视线便移开,再没落在她身上。
舞姬瞪大眼睛,一脸窘迫与尴尬。
而面前俊美的男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起身,带起清冷疏离的檀香。
那般骄矜孤傲的清贵谪仙,似乎无人能得他青睐半分。
“长青。”
他淡漠地开口。
不远处,长青躬身走过来。
他没说话,长青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舞姬,又转而看向自家大人。
瞬间,长青跪在地上,沉声请罪:“大人恕罪,是属下一时不察。”
季君皎仍未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炎热的夏日,舞姬手脚冰凉。
什么……意思?
她仓皇地低头,却不经意间注意到,男子刚刚落座的席位旁边,是殷湿的一片地面。
——是酒水的味道。
电光火石之间,她似有所悟,但却是不解诧异地看向男人。
季君皎没再逗留,拂袖离去。
自始至终,除了抬眸的那一眼,男人的目光,从未落在她的身上。
留给她的,只有周围议论纷纷的嘲弄与轻蔑。
长青也只是看了舞姬一眼,转而跟随着季君皎离开了宴席。
人一走,周围的议论声便陡然增大。
“哼,这舞姬一连来了五六次,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谁说不是呢,这不,竟然将首辅大人都惹怒了,简直大胆。”
“谁不知道咱们首辅大人不近女色,可这前赴后继的女子,还是络绎不绝啊。”
“哎,说起这个,我听说首辅大人最近,跟一个妙龄女子走得很近。”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听说前段时间,还带着那位女子出城游玩呢!”
“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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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虽说是酒宴,但巡逻的侍卫也并不见少。
秦不闻七拐八绕,凭着印象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这才绕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有值夜的宫人,屋内燃的烛火并不算亮堂。
对于秦不闻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御书房是常年不落锁的。
当年宋谨言险些在御书房遇刺,因为大门落了锁,秦不闻当时急得直接踹开房门,将刺客击退。
那一次,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宋谨言过于有病,御书房有专人把守,他还非要把自己关在里面,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根本来不及救他!
自那之后,宋谨言便再没给御书房落过锁。
她寻了个位置,拾了两块石头,扔在地上,弄出些声响。
“谁!?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