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什么东西?
秦不闻戴了帷帽,轻纱掩盖住了她眼中的错愕。
那几个壮汉像一堵墙似的站在秦不闻面前,秦不闻挑眉,掠过那些大汉,看向他们身后,正瑟缩在柜台里,一脸心虚的书斋掌柜。
什么叫“卖了赝品”给他?
那壮汉后,一个留着撇山羊胡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模样,他拨开人群,眯着眼睨了秦不闻一眼。
“是你伪造了宫溪山的赝品卖给这家书斋的?”
秦不闻蹙眉:“我从未说过我写的书法是宫溪山的。”
“你你你、你胡说!”
只是解释了一句,秦不闻的话就被那书斋老板截住:“昨日分明就是你,说你手上有宫溪山先生的真迹!我这才高价买了下来!”
一听到这里,秦不闻微微挑眉,会意地冷笑一声。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书斋老板低价买了她的临摹书法,结果却以“宫溪山真迹”为噱头卖了出去。
现在看来,应当是买家发现了不对,来找书斋老板算账来了。
书斋老板无法,就将这件事怪在了秦不闻头上。
难怪,昨天书斋老板看到她带来的书作时,眼睛都亮了。
几乎是没怎么讲价,就把这几张都买下来了。
原来是准备以假乱真,赚一笔大的。
那书斋老板自知这次碰了钉子,见买家带来了几个壮硕的打手,毫不犹豫地就将秦不闻拖出来顶罪了。
估计是见秦不闻孤零零的一个女子,肯定忍气吞声好欺负。
这样想着,那书斋老板似乎更有底气了,他挺了挺腰板,指着秦不闻的鼻子:“就是你以赝品卖我,诓骗我钱财,还害我声誉受损,今日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秦不闻轻嗤一声,没说话。
一旁那位买家,上下打量秦不闻一眼,冷不丁地笑了一声:“姑娘的手法确实高明,若不是我找了专人来鉴别,简直毫无破绽。”
“我写的这几张字,原本就是以临摹拓本的价钱卖给这书斋的,”秦不闻沉声,“这位老爷若是不信,大可去报官。”
“你休想拖延时间!”
一听要报官,那书斋老板忙声制止:“钱老爷,您可是我们店里老主顾了,我就算是吃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呐!”
“若不是这个贱人巧言令色,说得天花乱坠,一口咬定她这几幅书法是宫先生真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卖给您的呀!”
书斋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对那位钱老爷谄媚地笑着:“老爷,您相信我!就是这个贱人拿了赝品来诓骗你我!”
秦不闻蹙眉,眼睛散漫地看过向她靠近的几个壮汉。
算了,秦不闻本来也没真的打算报官。
若是到时真的对簿公堂,她肯定要摘帷帽的,得不偿失。
——直接打服算了。
这样想着,藏在袖口间的手收紧几分,秦不闻冷了眉眼,蓄势待发。
“这位姑娘,我一介文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粗。”
那位钱老爷笑眯眯地走到秦不闻身边,他手上拿了把折扇,想要去挑秦不闻帷帽上的轻纱。
秦不闻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柄折扇。
扇子尴尬地停在空中,那位钱老爷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却仍是扯了扯嘴角:“这位姑娘,凡事都要付出代价,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也应该识趣一些,是不是?”
哦,懂了。
秦不闻扬了扬眉毛。
这位钱老爷估计也不是不知道真相,只是如今,真相对他来说,或许并不重要了。
啧,好烦,想揍人。
那位钱老爷仍是不知死活地往秦不闻的方向走着。
秦不闻眉眼清冷淡漠,她看着自己脚下的一条线,想着,等他的脚迈过这条线,她就开打。
三步,两步,一步……
就在秦不闻看准时机,蓄势待发之时,下一秒,她蠢蠢欲动的手腕,便被来人拦了下来。
秦不闻蹙眉,下一秒,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
她愣怔侧目,便见一男子也戴了帷帽,站在了她的面前。
似有所觉,秦不闻怔然地看向来人的背影,来人声音清隽冷淡:“这位老爷想要的宫溪山真迹,在我手上。”
钱老爷闻言,有些愣神地停在了原地。
“你、你是什么人!?”
躲在柜台后的书斋老板虚张声势地开口质问。
来人轻叹一口气,又压低了头上的帷帽。
“我家住莲花乡莲花村,家里遭了灾,祖上蒙阴,曾置办过几幅宫先生的字画。”
男子顿了顿,虚虚地拉过秦不闻在身边:“我家夫人为了补贴家用,又担心我生气,只能瞒着我拿了几幅字画来京城发卖。”
“只可惜,夫人一时不察,拿成了我临摹时的拓本,这才闹了乌龙笑话。”
说着,男子将手上带来的一张书法字画展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幅,才是宫先生亲笔。”
那钱老爷皱了皱眉,下一秒,目光却被那幅书法吸引住了。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