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皆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因为这些从天而降的金子,整个长安街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数百姓或是低着头去捡拾地上掉落的黄金,或是仰着头去接空中飘扬的金纸,华灯烛火,将那黄金映照得格外刺目。
“是真的金子!”
“让、都让开!这是我先抢到的!”
“这是我的!是我的!”
“好多金子!好多金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
长安街乱作一团。
在附近巡逻的卫兵得了消息,急忙赶到那酒楼下,想要维持秩序。
但百姓的眼中如今只能看到黄金,那欢呼雀跃声,甚至将为首的巡逻将军的声音都压了过去!
秦不闻被人簇拥推搡着,终于看清了那人的眉眼轮廓。
她脸上还戴着面纱,担心被人群挤掉,只能一只手扶住面纱,随着人流涌动。
那双鎏金色的眸滚动几下,眼中闪过分明的戏谑与嘲弄。
秦不闻抬眸,与那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耶律尧一只手撑着头,微卷的长发从他指尖倾泻而下,他眉目流转,眼瞳像是漂亮的宝石一般,格外迷人。
他半张身子都探出二楼酒楼的窗外,身边的侍从面无表情地往底下撒着黄金,耶律尧睥睨着楼下芸芸。
大抵是有些醉了,他酒杯中的酒液倾泻而下,那千金不换的美酒,他浪费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又有一只金镯子直直地从楼上向着秦不闻砸了过来!
忍无可忍,秦不闻一咬牙,只是稍稍伸手,便将那沉甸甸的金镯子攥在了手中。
楼阁之上,耶律尧微微眯起的眼睛稍稍找到了些焦距。
他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抓住了金镯子还不算完,秦不闻用了些力气,直接将手上的金镯子,朝着二楼窗口的那人砸了过去!
她扔出去的力气可不算小,是带了不少怨念的,耶律尧也不觉得一只金镯子能砸得他有多疼,躲都没躲。
直到那金镯子正正好好地砸中了他的额头。
“咚——”的一声。
秦不闻听到声响后,身心都舒畅起来。
再抬眸望去,便见男人咬牙捂着自己的额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秦不闻才不理会,朝着他做了个鬼脸,随即一个纵身,终于摆脱了那拥挤的人群。
周围的百姓见状,皆是惊呼,还有那维持秩序的巡逻守卫见了,也赶忙做出防备的动作。
不等周围人反应,秦不闻轻踏屋檐,迎着月色,朝着人群稀少的地方纵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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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身后有人跟着。
按照她的身法,想要甩开身后的人,也不算困难。
只不过,因为刚才被砸中了头,秦不闻怨气未消,所以这一次,她没加速逃脱,反而停下脚步,轻巧地站在了屋檐巷陌。
月光终于也愿意露头了。
秦不闻踩着一地的皎洁,转过身,看向跟过来的男人。
耶律尧一袭扎眼的金饰华服,站在了她的面前。
黝黑的皮肤蛊惑迷人,男人一头卷翘乌黑的长发,说不出的勾人。
——如果忽略他额头上凸起的肿包的话。
看着“受伤”的耶律尧,秦不闻心情大好。
“这位姑娘,又见面了。”
耶律尧挑眉勾唇,万千风情堆在眼角。
没想到耶律尧还记得上次的事情,秦不闻眨眨眼,声音放低:“大皇子殿下,您不会是看上奴家了,特意设了局等我呢吧~”
耶律尧嘴角笑意不减:“姑娘这般有趣,孤确实很想结识一番。”
耶律尧这人,半年多的时间没见,说起曜云的官话来,竟然也文绉绉,一套一套的。
他一步一步,笑着朝秦不闻走来。
秦不闻也半步未退,竟然还有的没的聊天:“大皇子殿下今日心情不错啊?当街布施金银,真是有钱人呐~”
也不知道这耶律尧抽了哪门子的风,他这一身的金饰,不会真是大风刮来的吧?
耶律尧步步逼近。
“姑娘说错了,孤正是因为心情不畅,才布施金银的。”
秦不闻眼睛亮了亮:“那大皇子殿下的心情,能一直不好吗?”
直到他走到秦不闻跟前两三步远的位置,耶律尧垂眸,那双金色的瞳孔,即使是在漆黑的街巷中,也分外惹眼。
“姑娘不如猜猜,孤为何心情不好,如何?”
秦不闻兴致缺缺:“我若猜对了,可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有的,”耶律尧略加思索,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姑娘若是猜对了,孤便放你离开,怎么样?”
秦不闻翻了个白眼:“大皇子殿下,有没有可能,即便你不放我,我也能完好无损地离开呢?”
耶律尧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孤见识过姑娘的身法,自然相信姑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但话锋一转,耶律尧勾唇眯眼,嘴角噙笑:“但姑娘有没有想过,有人当街意图谋害他国使节皇子,该当何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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