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后半夜是在季君皎的房间中睡过去的。
睡梦中,她似乎感受到身旁的人起身下榻,不多时,掌心中有湿润的触感传来,应当是季君皎在拿湿手帕帮她擦手了。
她实在有些累了,也没太在意,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任由季君皎“伺候”她。
只是擦着手,秦不闻便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好像又听到了男人的闷哼。
她皱了皱眉,不同于刚刚温热的触感,好像有什么更加炽热的温度,传到了她的掌心。
迷迷糊糊的,秦不闻感觉自己要醒了。
只是意识才清明一分,一只温凉的手便覆在了她的眸上。
“阿槿乖,”男人嗓音清润沙哑,抵在她的耳边轻声,“睡一觉吧,我一会儿……重新帮你擦……”
秦不闻没太听清,只不过她也没再多想,感受到季君皎熟悉的气息,安心睡去。
--
第二天一早,季君皎破天荒地还在睡!
秦不闻起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身旁休息的男人。
季君皎闭着眼,脸庞放松而平和,宛如一幅隽永的画。
他呼吸匀称,外头的天光零星地打在他的睡颜,睡姿舒展优雅。
秦不闻一直知道,季君皎的睫毛很长,只不过如今这般近地观察,才发现他的睫毛不仅长,而且浓密卷翘,比女人还要精致。
她有些看呆了,不觉俯身垂头,伸出食指去拨男人的睫毛。
大概是感到了痒意,季君皎的睫毛轻颤几下,下一秒,便准确地抓住了秦不闻作乱的手。
他未睁眼。
只是动作自然在她的手腕处轻吻几下,嗓音沙哑好听:“醒了?累不累?”
秦不闻歪歪头:“你不难受了?”
季君皎牵着秦不闻的手,动了动身子,秦不闻这才注意到,她好像一整晚都是枕着季君皎的手臂睡觉的。
“嗯,好多了。”
秦不闻摸着下巴,略思索一番:“我听太医说,千机一旦毒发,往后每隔一段时间便都会发作。”
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季君皎,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秦不闻听到季君皎清浅的笑意。
“嗯,原本是担心,千机表现出的毒症,会给你添麻烦的,”顿了顿,季君皎语气中的笑意明显,“不过现在,不算太担心了。”
说着,男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墨瞳笑意浅浅,对上了秦不闻的眼睛。
“我很高兴,陪着阿槿一同来了。”
说到这里,秦不闻微微挑眉:“那么首辅大人,若是您没有同我一起来,情药发作,你该如何是好?”
季君皎眸光流转,好看得不像样:“不会有这种可能的,你来,我随。”
秦不闻轻咳一声,耳尖有些红:“我是说如果。”
季君皎轻笑一声,语气缓缓:“阿槿,我并非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
说这话的时候,季君皎的脸有些红。
“若是我当真在文渊阁毒发,你又不在身旁,那我只能想着你……”
后面的话,季君皎将声音放得很低,他起身,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纾、纾解……”
其实在秦不闻之前,季君皎极少动情,即便是少年情至,他也鲜少放纵自己纾解。
有时候季君皎也会想,大抵是他年少时禁欲多了,如今阿槿在身侧,他便极少能掌握自己的欲求与妄念,像个疯子……
听到季君皎的答案,秦不闻满意地笑笑:“那么首辅大人最好是祈祷,我能在下次您毒发之前找到解药吧。”
季君皎垂头,微微颔首:“好。”
--
今日起得有些晚,两人整备好后准备继续往漠北都城的方向赶路。
漠北算是半个游牧民族,对于“住所”的概念并不强烈,边境不少城镇,几乎都是居无定所的。
再往北走,越临近漠北都城,城镇便越来越繁华,漠北的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
漠北都城名唤“普斯艾度”,意为“被鹰神庇佑的国家”,从漠北边境又走了十几日日,马车终于进入了普斯艾度都城地域。
一路走来,秦不闻与季君皎自然也打听到了不少关于漠北皇室的消息。
两个月前,代表着鹰神旨意的二皇子耶律尧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而如今的那位君王身体也不是很好,随时都有更换君主的可能。
若是再找不到二皇子的话,漠北的君主之位,便极有可能落在那位大皇子的头上了。
秦不闻来漠北之前,便让宴唐放了消息出去,说普斯艾度的正南方有一片泥沼地,那是被水神诅咒过的地方,去过那里的人,皆是有去无回。
漠北子民及皇室对水神与鹰神向来恭敬,哪怕是空穴来风的传言,再加上一些若有似无的“表演”,便能让他们对一个地方产生敬畏。
所以根据宴唐最近给她禀报的消息,那片沼泽地最近已被废弃,荒无人烟。
普斯艾度地界很大,各种大道小道四通八达,这里汇集了不少来漠北做生意的他国商贩车队,好不热闹。
因为给漠北带来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