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着退回。”白锦梁说。 “你可认识白陌妍?” “陌妍?” 从面前这个男人嘴里听到陌妍的名字时秦川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陌妍?” “其实,我……” 白锦梁有些忧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实不相瞒,我是白陌妍的父亲。” “什么?您——您是陌妍的父亲?” 秦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又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茫然失措。 刹那间,他只剩下直瞪瞪看着白锦梁的意识。 眼前的这位老人西装革履,一身黑色驼绒大衣,胸前的口袋里露出精心装饰的半截红手帕,一副彬彬有礼很有涵养的模样。 他看起来怎么也不像陌妍口中说的那个嗜赌为命的父亲形象。 “白锦梁,白陌妍。”秦川心里嘀咕着。 “对,陌妍是我的女儿!当我得知她跟你交往后,我也跟你一样惊讶,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陌妍——”秦川停顿了下。 “她还好吗?” “不好。”白锦梁说起女儿情不自禁地伤感起来。 “她被追债的控制了吗?” 秦川有些激动,听到陌妍不好的消息时,立刻条件反射似的从桌前弹了起来。 “追债?没有没有!”白锦梁摆摆手示意秦川坐下。 “什么追债?” 秦川将陌妍之前告诉自己的家庭情况一股脑说给了白锦梁听。 “这个孩子。”白锦梁听完一副无奈的模样。 “上次来巴黎找她的那些人是我的秘书和他的手下,是我让他们来把陌妍带回国的。 只是他们半路遇上了一个陈咬金,跑得比他们快。”白锦梁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秦川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苦笑起来。 “上次跟我联系的人说是陌妍的叔叔,那位就是邢秘书吧。”秦川猜测道。 “是的,没错。” “我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不讲怕陌妍就这样错过了人生,讲又怕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玩笑过后,白锦梁郑重其事地转回正题。 “叔叔,我很爱陌妍。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秦川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人,几个月来内心的憋屈终于有了发泄口。 “我来告诉你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 白锦梁将陌妍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川。 秦川的脸色由阴郁到更加阴郁。 “陌妍她从小就认为自己应该是女儿身,只是碍于我跟她妈的脸面才默默忍受心里的苦。 她过得不好是因为她病了。”白锦梁说着有些哽咽。 “她患有家族遗传病——肺癌。妈妈和哥哥都因为这个病夺去了生命,现在她也没逃过。”白锦梁说着脱去眼镜擦拭着眼角渗出的泪水。 “我作为一个父亲想恳求你陪她走完人生最后的时光,不要求你给她任何承诺,只希望陌妍能在未来不多的日子里开开心心做自己。 我知道这个对于你来说很难,毕竟能接受陌妍这样身份的人需要很多勇气。 所以,这个当做是对你的补偿,收下吧。”白锦梁说着又将银行卡推回了秦川面前。 此时秦川的内心正在翻江倒海。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深爱的陌妍曾经会是个男儿身,他也才恍然大悟在Valensole那天晚上被拒绝和那份分手字条的真正意义。 瞬间秦川觉得那些翻滚在他大脑里,陌妍曾经带给他的美好都变了味儿,他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陌妍的父亲。 “她每天都会翻看相机,那里面全是你跟她的美好回忆,看得出她深爱着你,只是不愿伤害你才选择离开。” “你考虑下吧,不急回复。”说着白锦梁起身离开了。 一时间,秦川还不能从眼前复杂的和矛盾的状况中抽离出来,内心是反感?焦灼?还是憎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一言不发的低头啃噬着手指。 秦川的心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般,连续几天都身心不宁。 纵然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和日常绘画中,也还是会心不在焉,常常出错。 老板看出了秦川这几日有些精神恍惚,胡子不刮,衣服不换,一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