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绝回来,他便料到有这一天的到来,可真等到了死期,却又畏惧了。
“七弟来了,在书房等你。”乔依儿去了趟花匠那里,最近新侍弄的几株开了花,趁着天气好拿出去晒了晒,“等过几日进宫,给母亲拿去吧,花匠说这是今年新品种,宫里还没有呢。”
乔依儿低头摆弄花草,等了会没见萧邬回话,抬起头时发现他脸色惨白,手掌都在发抖,
萧邬沉寂片刻,望向他的四皇子妃,“你陪我一起去见萧绝吧。”
“七弟找你有正事,我去合适吗?”乔依儿方才看见萧绝手中拿着圣旨的,朝廷中事,她一个妇人参与进去多有不便。
“无妨,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父亲要他死而已,算什么大事呢,对于父皇而言,他不过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位罢了。
除了萧郯、萧绝外,其他的皇子都不过是臣子而已,只有他们二人才是父皇的儿子。
萧绝坐等在书房,看着修补好的墙面,秦渊盗走解密本后暗格就废弃了,仔细瞧还是能瞧出来修补过的痕迹,即使工匠的技术已经娴熟,但损坏的痕迹再怎么修补都消除不了。
就像是做过的事情,再怎么狡辩,却还是没办法逃脱。
“七弟久等了。”萧邬赴死状,拉着妻子的手并肩走进来,脸上的笑容似苦似涩,“难为你来送为兄一程。”
“四哥要走,做弟弟的自然要来送。”萧绝看了眼旁边的四嫂。还是那般单纯模样,不知道她的夫君即将离开人世,
“你要走吗?是不是父皇让你去巡视下县?往年都要四月才去巡视的,今年居然提前了。”乔依儿蒙在鼓里,还想着替他收拾行装,“天气虽然暖了,但夜里还是凉,我去叫绣娘再给你做几件衣服你带去。”
“不用了。”萧邬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人,“我以后都用不上了。”
萧绝看着愣住的乔依儿心里不忍,询问萧邬,“要让四嫂留下吗?”
“夫妻一场,最后时刻总要让她送送我,不然我闭不上眼。”萧邬脸上的笑终于变得真实不再僵硬,或许是想到死前能紧握乔依儿的手,就没那么害怕了。
“你们在说什么?”乔依儿纵使心思单纯可如今却也听出不对劲了,什么最后时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萧邬里通外国,与云国大皇子云裳朗合谋陷害东冗将士,意图谋取储君之位,并栽赃陷害三皇子,包藏杀弟弑兄之心,朕痛心棘手,逆子祸国,断不得再留,赐毒药一瓶,尸首特许入皇陵!”
萧绝打开圣旨,宣读完毕,乔依儿听后不信,抢夺过去一个字一个字的分辨,墨迹干涸,手掌擦不掉,她就用衣袖使劲蹭,“不可能,父皇一定是冤枉萧邬了,我要去见皇上!萧邬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一定是冤枉了。他是冤枉的!”
萧邬抱紧乔依儿,一向柔软的她,挣脱开钳制,几乎是爬着到了萧绝面前,“七弟,七弟你去和父皇说说,你四哥是被冤枉的,他最和善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父皇最疼你,你让父皇收回旨意,好不好?你救救你四哥!”
“依儿!”萧邬心疼她这般傲气的人,竟为了自己哭求萧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被欲望冲昏了头,做出这种事情来,是我对不起你。”
话音一出,乔依儿挣扎的手突然没了力气,卸了力瘫软坐在地面上,脸上毫无表情冷漠的看向萧邬,“真是你做的?”
萧邬低身,迎面而来一巴掌,打的他膝盖跪在地上,身子歪向一旁,
“真是你做的?”明显提高的音量,乔依儿疯了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向温柔的夫君居然叛国,对亲兄弟们下手……
“是我做的。”
“你为什么要做?”乔依儿眼泪成串滑落,眼珠赤红,泪水顺着脸颊砸向地面,滴答滴答,在房间里听的格外清楚,“你一向不爱争抢,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证明我不比大哥差!”萧邬伸手擦去她脸上泪痕,却根本擦不净,只能抚摸上凌乱的发丝,“萧郯的皇后之位只会给牧眠,而我却能让你坐上那后位的宝座,你再怎么爱他,他都不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可是我能!”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太子了?”乔依儿从未有过这般心思,皇后也好,皇子妃也罢,只要能和萧邬厮守终生,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她身边的人。
太子哥哥于她而言是兄长,是挚友的夫婿,她从未肖想过,
“你父亲替你议亲的时候,我都听到了。”萧邬终于说出积压在他心中的秘密,压的他喘不过气,每每噩梦惊醒,都要确定乔依儿在他身边才能再次入睡。
那年夏天,乔依儿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同龄人牧眠已经嫁给了太子萧郯,乔家给她挑选夫婿,乔依儿爹是吕丞相弟子,无论如何都加入不了三皇子一派,只能在萧邬和太子萧郯中替她挑选夫婿,
牧眠和她又是闺中密友,嫁去太子府上定然也不会欺负她,再者萧郯是太子,将来便是皇上,乔依儿为贵妃也能帮衬家中。
乔父乔母疼爱女儿,小心询问她对二人的看法,“你觉得太子怎么样,如今牧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