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农家院里,魏满囤边泡脚边啃着窝头喝着粥。
一旁的王兰英就着豆大的煤油灯亮光在那缝补衣服。
“这上面的领导也是够不会心疼人的,这冰天雪地的就把人给下放到这里,就不会等过两天天气暖和些再说!”
魏满囤吸溜完一口粥,然后才开口说道:“你懂个啥,这人在公社多待一天,就要费他们一天的粮食。”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着急让我去接人!”
闻言,王兰英好奇的问道:“你说这一个病秧子,一个孕妇能犯啥事,上面非得下放不可!”
魏满囤:“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从上面下来的材料看,好像是这家有人叛逃到海外了,才牵连到这两个孩子。”
一听这话,王兰英唏嘘不已!
“也不知道在那间破屋子里,那两个人能不能熬住!”
魏满囤:“我可提醒你啊,就算你心善的是个活菩萨,也要避着点人,不然到时候被人跑到公社举报去,那住牛棚的可能就是你了!”
王兰英何尝不知道这些,人心隔肚皮,有些人前脚还跟你有说有笑,后脚就跑去公社举报你。
“你说这两年怎么这么乱呀!学生也不去上课了,老师都成臭老九,下放挨批斗,听说连城里的工人都不干活了,整天不是学习就是斗人。”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见自己媳妇儿什么都敢说,魏满囤立即制止了她。
“你这张嘴可得有个把门的,别啥都往外胡咧咧!”
王兰英也知道自己一时失言了,连忙点头保证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
牛棚破屋内
叶纪淮本想多留些粮食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吃的,但叶小瑜见他不吃,就自己也不吃。
男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勉强喝了半碗粥。
见他肯吃东西了,叶小瑜这才露出了笑脸!
折腾了一天没吃东西,叶小瑜饿的把瓦罐里剩下的粥全都喝干净了。
说实话这杂和面儿熬的粥,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再加上没有任何的调味料,就更加难以下咽了。
叶小瑜边将难咽的粥吞下肚,边在心里决定,明天一定要出去找些盐和油回来。
其他东西可以没有,但这两样如果长期不吃的话,人的身体是受不住的。
瓦罐刷干净后,叶小瑜见灶下面的火还有一些,就又往瓦罐里添了些水,放在火上温着。
这样等自己丈夫再咳嗽的时候,可以给他喂些热水喝。
一切收拾妥当后,叶小瑜便脱下已经被积雪浸湿的棉鞋,然后钻进了被窝里。
叶纪淮感受到了她冰凉的双脚,便习惯性的用双腿夹住,帮她取暖。
原来叶小瑜都会将自己缩成一团,然后滚进他的怀里。
可现在肚子大了,想让他抱着自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的往男人怀里钻。
叶纪淮一手抱着妻子,一手伸进她的上衣,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在寒冷的冬夜,简陋破败的房屋里,两个相爱的人紧紧拥抱着彼此,安心的进入梦乡……
1952年的正月
过年的喜气还未退去,一道孩子的啼哭声惊醒了京城叶家的人。
老管家打开院门,就见一个面黄肌瘦,穿着破旧单衣的女孩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管家在女孩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小姑娘,你的爹娘呢!”
许是小女孩太小不知事,又或者是害怕跟陌生人接触,女孩不但没有回答老管家的话,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老管家见状,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将家里的厨娘于妈喊了过来。
于妈年轻时曾做过有钱人家的奶娘,哄孩子还是有一手的。
在于妈的怀里,女孩果然停止了哭泣。
可任人怎么问话,她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就在这时,于妈从她衣服的里侧发现了一封信。
把信取下来展开信纸,发现是用粗黑的炭笔写的。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但也能看懂大概的意思。
孩子今年三岁,家里又遭遇大难,实在养不活,求好心人收留。
上面没有留孩子的姓名和生辰年月,想来那家人是没打算再回来找这个孩子,或者女孩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
“你们干什么呢!”就在管家和于妈两人看信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发现是自家夫人正牵着小少爷准备去上学。
管家急忙将手里的信纸递了过去,并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管家,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呀!”
“回夫人,现在是新社会,新政府了,我看不如咱们把这个孩子交给街道的干部,毕竟这年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刚想答应下来,就听身侧的男孩开口说道:“妈,要不咱们把她留下吧!”
闻言,女人惊讶的望向自己的儿子。
男孩长得眉清目秀,温润如玉,只不过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