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什么事,夫妻俩就把麦子运到了房顶上,铺开晾晒。
等到傍晚时分再收进麻袋里。
这是要分给社员的粮食,集体晾晒的时候自然就不会那么尽心,分回家后,基本家家都会再晒上一两天。
第二天一大早,魏景天就上了房,把麦子重新铺开,准备再晒一天,然后就收起来放进杂物间。
就在他站在房顶上翻动麦子的时候,胡满贯跟魏兰荣夫妻俩抱着孩子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还没进院门就开口大喊:“魏知青,魏知青在吗!”
正在做饭的叶小瑜见状急忙跑了出来。
“怎么了!”
就见魏兰荣一脸焦急的说道:“魏知青在吗,我儿子他的脸都肿了,也说不清是哪里疼,就是捂着脸一个劲儿的哭。”
话音刚落,站在房顶上的魏景天便开口说道:“别着急,我给他看看。”
说完便顺着梯子走了下来。
“你们先去诊室等我吧!”
魏景天指了指东间屋子的方向,然后在院子里打了盆水,开始洗手。
叶小瑜见没什么事了,就继续回去做饭,而初一则是跟进了诊室。
胡向阳比他大一岁多,此刻正泪流满面,哭的特别惨。
初一就像看热闹似的,站在一旁好奇的盯着他。
“你怎么在这,爹要给小哥哥看病了,你去院子里玩。”
可一向听话的初一,此刻却不肯挪动半分。
魏景天见状也只好由着他待在这里。
经过简单的检查,发现这个孩子并没有生病,只是简单的牙疼。
“平时他刷牙吗!”
在农村,人们并不注意个人卫生,尤其是刷牙这件事,绝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个意识的,觉得那就是在浪费钱。
但胡满贯和魏兰荣都是读过书的人,这点常识应该还是有的。
见提到了刷牙的问题,魏兰荣便实话实说:“他这还没有换牙,我就没给他买牙刷,想等他换完牙再刷。”
毕竟家里不富裕,能省一点是一点。
魏景天:“没换牙也是要刷牙的,不然牙坏了,会影响后面恒牙的生长。”
“记得每天早晚要刷牙,还有就是要少吃糖。”
“吃糖?家里没给他吃过糖啊!”对于吃糖的问题,魏兰荣还是清楚的。
糖那么精贵的东西,哪里舍得让孩子随便吃。
就是胡四喜每个月发工资后给孩子买糖吃,那也是有数的几块,按理来说不会吃坏牙齿的。
对于他们夫妻的疑惑,魏景天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平时肯定没少吃糖,再加上平时不注意牙齿的清洁,才会造成今天的牙疼。”
“我给他拿点止疼药,但少吃糖,每天坚持刷牙才是最重要的!”
魏景天给拿了两天的止疼药,见孩子疼的厉害,就先给他扎了一针,用来止疼。
扎完针后孩子确实不哭了,胡满贯夫妻俩这才松了一口气。
付完医药费后,夫妻俩拿着药抱着孩子就离开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魏景天蹲下身子对初一认真的说道。
“看到没有,以后如果再偷偷吃糖,不好好刷牙的话,就会像小哥哥一样牙疼……”
还没等他说完,小家伙就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
见他急急忙忙的拿着自己的牙缸子和牙膏牙刷跑去了院子里,叶小瑜好奇的对魏景天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男人面带浅笑的望着正在认真挤牙膏的儿子,说道:“在刷牙!”
叶小瑜:“我知道在刷牙,他不是刚刷过嘛,怎么又刷!”
“可能是吓着了吧!”男人真是被这个臭小子给逗乐了!
吃完饭,魏景天和叶小瑜把初一放到隔壁马久香那里,让他跟锁成玩,然后夫妻俩就去上工了。
今天山上的桃子要采摘,叶小瑜跟着大家伙去摘桃子。
而魏景天则是扛着锄头去地里除草。
倒不是他不想上山,而是山上确实没有他能干的活。
一般摘桃子都是妇女们在干,男人们用扁担往山下运桃子。
一想到那崎岖的山路和不好掌握平衡的扁担,魏景天就发怵。
所以他也没打算为难自己,跟剩下的人去地里除草,这样中午还能早点回家,提前把饭做好。
之前叶小瑜嫌摘桃子的活工分低,都是跟壮劳力们一样用扁担往山下运桃子。
虽然很辛苦,却是满工分。
现在不用再去计较那几个工分了,她自然是要挑轻松的活干了。
摘桃子的活并不累,山上还凉快,不用在日头下面受煎熬。
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上如果沾上桃毛,就感觉浑身的刺挠,特别不舒服。
所以今天叶小瑜穿的都是长袖的衬衣。
山上的这片桃园以前是村里地主家的,后来打土豪分田地,这桃园就归集体所有了。
可能是桃园大队的水土好,这里结的桃子,不仅个大汁多,甜度还高。
每年他们的桃子,供销社都是按当年最高价收。
妇女们凑到一起干活,闲话是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