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俩人聊了许多,当然话基本上是给戚月全说了,以至于什么时候靠在姜予安肩上睡着的都不知道。
月落日升,最后一根柴火也燃烧殆尽,一切都刚刚好。
“你醒了?”
温吞的声音悦耳动听,戚月还在半梦半醒间。
她伸手揉搓着近在咫尺的脸蛋:“梦中的帅哥你好呀!”
“或许、这不是梦。”
模糊的脸慢慢有了轮廓,一张精致却略显疲惫的脸赫然在目。
戚月一惊,立马弹开。
没成想坐着睡了一夜,双腿早就因血液不循环而麻木,这一起反而把人给扑倒在地。
咚。
额头相撞,只是一瞬姜予安又添新伤。
戚月撑起手臂,对着身下的脸讪讪一笑:“我说我这次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姜予安松开护在她脑后的手,转而枕着自己的头唇角微扬:“我信。”
这回答,这笑容,完全就不像信任的样子。
“可是没睡醒?”
戚月猛的起身,抓了抓后脑勺看向洞外:“趁还不太热,我们快些赶路吧!”
姜予安拉了拉被扯至肩膀的衣领,心情颇好地跟了出去。
山里的路实在是不好走,好些地方都是边开路边走,足足耗费三天的时间才下了山。
上了官道,戚月大口喘着气,双手扶着路边的松树慢慢滑了下去。
“我真不行了,咱今晚再将就一夜得了!”
姜予安原本是想出了山,就让人来接应,奈何用来联络的烟花筒湿了水。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背对着戚月蹲下。
“上来吧,前面不远处有家客栈,或许那里有马车可雇。”
“这……不好吧?你可是堂堂郡王……”
姜予安作势要起身:“既然如此,那便继续走吧。”
戚月一个前跃双脚并用挂了上去,生怕姜予安真的反悔:“我的意思是不好辜负你的好意。”
阳光被茂密的乔木遮得几乎全无,看得让人喘不过气。
枝头的蝉鸣此起彼伏,倒是让这条无人的道路有了点生机。
俩人一路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主要是这个时间真的犯困。
戚月眼皮快要合上时,远处传来的声音让她睡意立马全无。
“姜予安!是马车。”
她从他背上跳下,指着由远及近的马车道。
只是马轻纱幔帐,门窗玉兰雕花,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嫡小姐。
戚月抬起的手又放下,略感惋惜。
“可惜了,是个女子的马车。”
姜予安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径直上前。
戚月忙跟上,小声嘀咕:“我说郡王大人,强抢不好的吧?”
“如果是熟人便不用抢。”
“不是,你还真打算抢啊?”
马夫看见道路中央的俩人,拉紧了缰绳迫使马车停下。
“大胆,你们可知挡了谁家的道!”
此时的姜予安并没有戴面具,必然不能用郡王的身份,何况一个病秧子在荒野蹦跶实在太过诡异。
他拱手道:“在下与家妹遭遇贼人流落荒野,敢问主家可否捎我们一程?”
马夫是个暴躁性子,听到是没个什么背景的人物就开骂。
“哪来的挡路狗……”
“住嘴!”一位探出头的小丫鬟呵斥住了马夫。
“阿雅?”
小丫鬟瞥了眼戚月,微微颔首。
然后,在戚月惊喜的目光中缓缓放下了门帘。
就挺……打脸的。
不过多时马车门被打开,林颜惜的声音响起。
“两位好友多日不见,何不上车一聚?”
马夫闻声跳下了马车,一改之前的嚣张,恭顺地放出了脚踏。
姜予安点点头,率先进了车厢,戚月紧跟其后。
见到阿雅时,戚月就猜测出了马车的主人是谁。
没想到不过一段时间不见,阿雅已然脱胎换骨。
“民女见过,郡王,县主。”林颜惜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她似乎和姜予安很熟,一路上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毕竟在戚月的印象里,林颜惜属于高冷那卦。
从他们的对话看来,似乎儿时便相识。
“这烈日当空,林姑娘不在府中歇息,何故在此?”
戚月有些好奇的开了口,但更多的是疑惑一个女子不带任何家丁,出现在偏僻的郊野。
林颜惜解释道:“家中商铺需要打理,不分时间,只分情况。”
目光没有任何躲避,毫无撒谎痕迹。
戚月点头,到底是自己想多了。
由于经历过末世总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这个习惯看来她是改不掉了。
“早就听闻过林姑娘的传奇,只可惜上次匆匆一暼也没搭上只字片语。”
林颜惜将手里的玉兰花团扇往上移了些,挡住嘴唇一笑。
“难为县主还记得,家中杂事许多,望县主莫怪才好。”
戚月摆了摆手,望向窗外,见马车已经进了城便不打算待在这里尬聊。
“今日多谢,红袖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