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宫门不远处的街道,戚月便提着竹篮下了马车。
“洪叔,你先回去吧!天冷不用等我。”
“县主不是要进宫吗?”洪叔见她往相反的方向走,询问道。
戚月笑得格外开心:“得去一趟珍宝阁,我定了东西。”
“那行,天冷,你别在外面耽搁太久,老头子就先回府了。”
洪叔打马离开,戚月便也转身向珍宝阁走去。
或许是因为天气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变得冷冷清清。
狂风呼啸,雪下得更大了,行人们匆匆忙忙地走过,似乎都急于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
唯有戚月一人,心情愉悦,踏着欢快的步伐进入了巷子,步入深处却被一道声音叫停。
她回过头,看清来人微微错愕:“阿雅?”
阿雅脚步匆匆地快速靠近,贴耳朵低声音吐出三个字:“快离开!”
话音未落,还没来得及等她问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紧紧抓住,然后整个人就被带着飞奔起来。
跑到了郊外的一片竹林里,阿雅这才停下脚步,并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拉我到这里来?”
戚月扶住一旁的石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阿雅依旧没回答,只是塞了一个坏掉的小银锁在她手中。
“林颜惜不是林颜惜,县主你才是啊!”
“???”
戚月的目光缓缓向下移动,最终停留在手中那把破旧得不成样子的小银锁上。
这把小银锁,不正是曾经她佩戴在脖颈间那把吗?
“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上!”
竹枝微晃,阿雅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当她看到那突然飞身而下的黑衣人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虽是如此阿雅还是挡在了戚月身前,然后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
“小姐,请您饶过县主一命吧!”
“阿雅,我明明吩咐过你,要把人带到珍宝阁暗室去,为何你却把人带到了此处?”
闻言,几名黑衣人往两边靠,林颜惜那清水芙蓉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也罢,好歹在计划之中。”
她蓦地抬手,一柄短剑自袖口疾驰而出。
“阿雅!”
竹篮中的梅花倾洒满地,与鲜血混杂,染红了刚堆积起的积雪。
戚月竭力捂住那汹涌喷薄的大动脉,现在就算有医疗空间,这个位置……成活率亦是极低。
阿雅张口似欲言,却终无言,搭在胳膊上的手缓缓滑落,继而重重倒地。
“啊雅,别睡!”
戚月手藏在袖口取出一颗药丸:“吞下去……”可惜被划破的气管已经让她无法呼吸,那颗能暂时让人进入休眠状态的药丸又怎么可能喂得进去。
眸子最后的星光也暗淡了下去,戚月垂眉低头在她耳边念叨。
“阿雅,你放心,你阿爷的事我会安置好,还有,谢谢你。”
那双原本睁大的眼睛逐渐合拢,戚月默默地凝视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无奈。
她缓缓伸出手臂,轻柔地将阿雅的头颅放在地上,并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她脸颊上残留的血污。
做完这些后,戚月直起身子,双手交叉于胸前,然后深深地弯下腰来,向眼前逝去的生命致以最后的敬意。
随后,她转身面对林颜惜——那个刚刚结束这场血腥杀戮的人。
此时的戚月,一身素衣被鲜血染红了裙摆,宛如一朵绽放在地狱深处的曼珠沙华,凄美而诡异。
“林颜惜,一直以来都是你吧!”
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比落下的雪还要冰凉。
林颜惜微微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对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毫不在意。
似乎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或者说,这只是她日常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片段罢了。
“是我又怎样?”
“霸占别人的人生,还要置人于死地,你的心到底是有多恶毒!”
“怎么算霸占呢?是他们将我从地狱带出去的,告诉我以后林府就是我的家,我只是在守护我的家而已呀!”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戚月坠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她摊开手掌,只见握住银锁的手早已发黑发紫:“你……”
“哼,早就知道那丫头进我府中不怀好意,原来是早发现我所带的平安锁是假的,可惜呀!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死有余辜。”
林颜惜冷眼扫过地上不省人事的戚月。
“带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