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
一道熟悉至极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阿瑶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墨色长袍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几乎一瞬间,眼眶里的泪水决堤而下。
她喉咙哽的难受,说不出话来,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人快速走去,到后来,甚至是用跑的。
“棠溪城。”
她动了动嘴唇,终于喊出这三个字来。
身子扑过去猛然抱住了他的腰身。
熟悉的触感和气味从他身上传了过来。
“傻丫头,哭什么?”
他嘴角噙着笑意,指腹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
阿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却每每在床榻上都要被他弄的死去活来,直到最后哭着求饶男人这才肯罢休。
棠溪城当初没少用这事来臊自己,说自己身子不顶用。
阿瑶看着他,猛然睁大了眼睛。
花生说过,这里的棠溪城可能会存在性格的偏差,跟现实中的有些差别。
但为何她反而觉得,眼前的就是棠溪城本人。
这么一想,心里那些埋藏已久的话顿时收不住了。
她忍着哽咽,“棠溪城,你真的很自私,你什么都替我想好了,怎么唯独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忍到极致,声音已经有些嘶哑难听。
棠溪城轻叹一声,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阿瑶,这些时日里,我以为我死了,再也看不到你了,但没想到,我仍有一缕意识残留在你身上。”
“我看着狼族的同胞手足相残,看着你左右为难,最终离开狼族。”
“阿瑶,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都是知道的,孔雀族的那个少主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阿瑶身体一僵,随后慌张的去看棠溪城。
“我……”
棠溪城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再次打断她的话,“阿瑶,你该知道的,我是真的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泪水再次模糊视线,阿瑶咬住下唇拼命将哭声抑制在喉咙里。
她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彷徨又无措。
棠溪城轻叹一声,“你心里是喜欢他的,我都知道,但我不想看到你为我守寡,那人虽然年轻气盛了些,但是背后没有那般错综复杂的势力,有他护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诀别一样的话让阿瑶心里再次变得难安起来,她不住的摇头,“不是的,我只想要你。”
话音刚落,阿瑶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与此同时,花生的声音再次传入阿瑶的耳中。
“宿主大大,时间已经不多了,想说什么要抓紧。”
棠溪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轻轻在阿瑶头上落下一吻。
“阿瑶,当时是我一念之差,导致我们阴阳相隔,若是我当时没有一意孤行,也许我们三个会过的安乐无虞。”
“阿犰本性不坏,只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偏激了些,你不要去怪他,也不要为我去报仇。”
棠溪城嘱咐着,笑容却变得苦涩起来,“若是日后能有机会再见到他,记得替我告诉他,我从未想过要禁锢他或者与他夺权,我不怪他,他现在应当是狼族的新首领了,已经长大了,日后替我保护阿瑶。”
阿瑶喉咙里的哭声怎么都抑制不住,“不行,棠溪城你别走,这话你自己亲自说,我才不会替你转达。”
阿瑶的身躯已经越来越淡了,与此同时,周围的景物开始陆续消失。
棠溪城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接受了既定的命运。
“阿瑶,别等我了,你值得更好的人去守护。”
他最后一次将唇印在她的唇瓣上,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阿瑶,我爱你,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
只是当时他性子有些孤傲,架子又高,堂堂狼族首领,怎么会轻易低头承认喜欢一个雌性。
但如今看来,若是他能坦荡一些,早些承认,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如今的样子。
虽然惋惜至极,但已经无力回天。
他轻轻将阿瑶推开,对上阿瑶惊慌失措的目光,在身后即将崩塌的世界中,努力的露出一丝笑意。
如同以往在狼族阿瑶等他回家的每一次。
“对不起。”
阿瑶看见他动了动嘴唇,做了这个口型。
“不要,棠溪城!”
她拼命的哭喊着,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不见。
那双永远带着爱意的墨绿色眸子,定格在她的记忆中。
身躯再一次被卷入一个漩涡里。
熟悉的撕裂般痛楚再次传来。
但是,没有心疼。
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死掉一般,心悸的喘不过气。
良久,这场酷刑终于结束。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仍然躺在大床上,周围是孔雀族独有的陈设。
棠溪城不见了。
就连那个模拟测试的册子上,他那页也已经彻底灰下去了,没有了之前那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