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洛城,林牵洛多了几分伤感,淡淡笑道:“好,一言为定。”
送走莫梓情,林牵洛取出随身携带的药酒,今日已是第五天,是时候该涂解药了。
次日一早,虎门镖局一行人便退了房赶往昱山。
林牵洛吃了早点,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丑陋的脸。
昨晚涂了药酒,痛楚似乎减轻了一些,但脸上的肿胀和水泡却没有消退多少。
想到自己左手手背,那日涂了解药后,才不过一日的时间,皮肤便光滑如新,没有半分痕迹。
如今脸上这毒伤经过了一夜却没见多少好转,林牵洛心中开始有些着急了。
这几日她的脸从红肿到起泡,再到流脓,现在涂过姣木栖草毒液的地方已经开始变成凹凸不平的灰黑色,又疼又痒十分难受。
林牵洛取出装药酒的小瓶子,将药酒再次涂在脸上,患处遇到药酒,越发疼得厉害。
叶屠苏在哪里,若他还活着会在哪里?林牵洛毫无头绪,听秦于提到过东厂在全国各地都有分部。
南辉郡这么大,本想找当地东厂分部打听消息,但分部已被圣火教屠戮,叶屠苏的消息就更无从得知了。
林牵洛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见圣火教的人将“她”的画像四处张贴,林牵洛也跟在一群百姓中看热闹。
只听有人念道:“东厂妖女林牵洛,作恶多端,祸国殃民,圣火教为除此祸患,特悬赏捉拿此女,自今日起,提供有用线索者赏白银五万两,抓住此女者赏白银十万两。”
“东厂也有女人?”
“这姑娘这么好看,怎会是作恶多端的妖女。”
……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林牵洛心想,还好这画像上的女子与自己并不像,更何况现在脸上毒还没解,圣火教的人凭借这幅画像是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
只是自己怎么就成了作恶多端,祸国殃民的妖女了?看来这好人与坏人的定义不是那么容易区分的!
她遮着面纱此时十分显眼,圣火教的人为了找她也算是大费周章了,见了蒙面的女子,便警惕地叫她摘下面纱。
林牵洛道:“那姑娘值得十万两白银,小女子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轻轻拉下面纱,林牵洛的微笑有些吓人:“小女子得了顽疾,皮肤溃烂,只怕传染给各位。”
见她双颊溃烂流脓,圣火教的人都是一愣,便听到有人大声说会传染,圣火教众人及一群围观的百姓吓得纷纷避开。
林牵洛重新遮上面纱,见自己的容颜居然能吓到那么多人,不免自嘲地叹了一声。
她的脸又疼又痒,抓不敢抓、碰不敢碰,其中痛苦折磨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在客栈住了两天,也在市井里逛了两天,希望能打听到有关叶屠苏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圣火教的人在城中横行霸道。
连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圣火教的人胡闹。不难猜到,朝廷里有人不想叶屠苏活着。
从皇帝到德王,从丞相到站在皇帝一方的一干大臣,这些人没有本事杀叶屠苏,便都巴不得叶屠苏死在圣火教手上。
一瓶药酒涂得差不多见底了,林牵洛不仅找不到叶屠苏,脸上被毒液侵蚀灼伤的地方也没有多少起色,而且已过了七日。
林牵洛不禁有些担心,便向路人打听医馆的所在,想去找大夫看看。
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头走过,这人头戴斗笠遮住半边脸,神似明哲。
林牵洛虽不能确定是他,却还是追了上去。
那人走得不快,慢悠悠地穿过街市,走过两条街后忽然转进一个胡同中去。
林牵洛跟进胡同却不见他身影,忽然身后一柄长剑冷冰冰的压在她肩上,男人低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
林牵洛听出是明哲的声音,心中一喜:“明哲,是我。”
“夫人。”明哲收回长剑,道:“属下多有得罪,请夫人见谅。”
林牵洛回过身道:“大人现在何处?”
“大人命属下寻找夫人,夫人请跟我来。”
“他命你寻我?”林牵洛喜不自胜:“听说他坠了崖,生死不明。”
明哲抱拳道:“大人很好,夫人请跟属下来。”
“好。”一路跟着明哲往郊外走去,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时辰。
途中林牵洛问了有关叶屠苏的事情,明哲也只是粗略的回答,说得并不具体,林牵洛也只知道叶屠苏现在很好,没有受伤也没有危险。
当然,这是林牵洛这些天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林牵洛跟着明哲来到一个山谷之中,谷中有一潭湖水,二人乘坐小船进入到山坳之中,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别有洞天。
下了船,沿着蜿蜿蜒蜒的小路前行,不多时,便又见到一塘池水,四周草木茂盛。
池边,一个黑衣男子坐在树荫下,手持鱼竿,正专心致志地垂钓。
林牵洛随明哲慢慢靠近钓鱼的男子,正好看到他侧脸,男子五官精美俊秀,聚精会神看着池塘,似乎并不曾觉察有人靠近。
明哲在十余步外站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