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是三更半夜被宫里的太监唤进宫里的,火急火燎的,态度有些、嗯,不恭敬。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到了祥福宫,明远帝一见他跪下请安,手里的白玉瓷盏就朝着他上砸过去。
“你这个孽障,朕还没死呢,你就敢对后宫妃嫔、对其他的皇子下手。若朕不在了,你是不是要把他们全部杀绝了。”
皇子及其生母的寝殿,都有各种药物。
致幻的、含微量毒素的、让人昏睡不醒的、还有看似是疹子其实是中毒的……
还有些年轻,最近有侍寝的后妃,她们的寝殿也不干净。
整个就是一网打尽的架势,气得明远帝心都快梗塞了,他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响,偶尔疼得一抽一抽的,仿佛快要厥过去了。
而那些妃嫔和皇子们惊惶无措,在祥福宫哭得梨花带雨,有几个还晕过去了,把明远帝气得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吃了药才缓了丝神,勉强能坐好。
赵泽大惊,“父皇,儿臣冤枉。”
“冤枉?”明远帝眼睛都气红了,“那些替你办事的宫人都招认了,是你回来之后让他们下手的,他们彼此有些都不认识,为何偏偏都不约而同指认你?”
明远帝觉得,宫里已经被清洗了几遍,应该没有隐藏的眼线才是。
哪料到,自己倒小瞧了这个口口声声说一心尚武,只愿为自己开疆拓土的老三。
赵泽心中恨极,不知道是谁要如此害他,竟然能使唤这么多的人。
亏得自己还想方设法把甄宝玉放出去,想捉着他邀功,没想到,祸竟是从宫里起的。
定是皇后和二皇子设的局,除了皇帝和他们,没人能使唤宫里这么多人。
可是,皇后最近被打压得厉害,父皇又几次清洗宫中人员,她还有那么多人手?
赵泽头一次觉得母妃死得太早了,虽然能让父皇对他更加怜爱,可宫里的助力却少得可怜。
“父皇,儿臣以性命担保,绝没有害人的心思,定是有人见儿臣剿匪成功,又得父皇器重,所以想要害死儿臣。”
“皇宫向来在父皇的掌控之下,儿臣常年不是在军营就是在外,如何有时间安排那么多人手?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
赵泽哭得声嘶力竭,面色凄风苦雨,“儿臣,愿意以死明志!”
没办法,明远帝根本不信他,他只能以小博大。
说完,他便向旁边的柱子冲过去。
明远帝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么冷眼瞧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自戕。
好在,他虽不理会,可也没下令让他死。
在场的宫人都赶紧扑过去,企图能救下他,否则,死的就是他们。
还真让其中一个内侍将人拉住了。
不过,赵泽也头破血流,当场就晕了过去,吓得胆小的妃嫔尖声惊叫。
明远帝脸色这才缓了缓。
嗯,不是弄虚作假,是奔着死去的。
看来,老三也不是完全手眼通天的。
但他要害人的心思,也不是没有。
“将三皇子送回皇子府,没有朕的口谕,不许他出门半步。”明远帝歇了好几口气,才开口说话。
他快要坐不住了,身子都软了,感觉在打摆子,“传御医!”
他可能生病了,需要好好调理一番,言贵人这里,便只能交给其他位份高的几位妃嫔。
因为他担心,如果只有一人,会从中作恶,他现在真是不敢相信任何人了,都是群居心叵测的东西!
临近中午,皇帝睡醒了。
进公公带来两个消息:其一、言贵人生了,是个皇子;
其二、思梅苑的那位不见了。
早上,皇后醒了,派了管事嬷嬷去安抚宫内各主子,结果发现,思梅苑两位都不见了。
“混账!还不赶紧去找?!”明远帝气得怒发冲冠,恨不得杀人泄愤。
这宫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天下了,什么人都能在这里害人、把这里的人带出去。
如此挑衅自己,定要将那人大卸八块!
进公公进退为难。
这一夜间,除了三皇子,没人出去,公主去哪里了、被何人带走了,不是显而易见吗?
明远帝此时也回过神来,“宫里可找遍了?”
进公公点头,“公主不见了,皇后娘娘吓坏了,当即就让后宫细查,完全没有发现公主的踪迹。”
当然发现不了,季晴文和林黛玉,正在凤宁宫里躲着呢!
有隐匿符帮忙,不会有人发现她们。
明远帝气得咬牙切齿,老三啊老三,他想要干什么?
他不是只害皇子吗?为何要把林榆给带走?莫非他知道林榆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看上她的容颜,所以趁乱将她带出宫去?
竟敢跟自己抢女人,好大的胆子!
“去江南查旧事的人,回来了?”他问。
进公公摇头。
“那封密信,依旧查不出从何处来?”
进公公又摇头。
明远帝气得将腰后的软枕朝他扔过去,“废物,什么都不知道,朕养你们何用?还是说,你也背叛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