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双对上她的眼睛,心尖一颤,之前似乎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舒潇竹此刻跪伏于冷硬的御书房地上,身影显得格外凄凉,一头乌黑而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肩头,衣衫褴褛不堪,这些天想来被折磨的几近透明。
俏丽娇柔的脸上被划了一道,生生毁了容貌,眼中闪烁着无声的绝望和哀伤。
这位女子,便是舒潇音舒贵嫔的妹妹,舒潇竹。
她吃坏了东西已然无法言谈,不仅如此,左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被切断了,从此再也无法握笔写字,嗓子坏了也写不了字,这是要活生生逼死她?
聂双双也不是傻子,“陛下,这舒潇竹怎么嗓子坏了,手也断了?岂不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舒潇音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慌张,被聂双双轻易的捕捉到了。
忍不住哭声颤抖道,“陛下,皇后娘娘,潇竹自知理亏做了这样的事情便日夜精神恍惚,切菜时不小心伤了手,又吃坏了东西毁了嗓子,她已经够可怜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臣妾,她一直跟着臣妾和臣妾一同长大,看见臣妾被齐妃屡次羞辱便替臣妾抱不平,想纵火杀死齐妃,实在是臣妾不会御下才酿成此等祸事,还请陛下废了臣妾,只是不要连累臣妾的母家和臣妾的妹妹!”
说着还哭着搂住了一旁的舒潇竹哭的情深意切的,不过聂双双却在舒潇竹眼中看到了畏惧和痛恨。
心里觉得奇怪,这人……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但她也想不出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舒潇竹双膝跪的红肿,眼中泪水横流完全控制不住,膝盖下冰冷的地板都热了起来。
“别动,这样还能保你一命,不然你就死无葬生之地了!”
舒潇音搂着她趁机在她耳边轻飘飘的威胁着,“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听我的就是了,不然你的下场只会更加惨烈!”
舒潇竹闻言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是惧怕到了极点,聂双双美眸仔仔细细的在两人之间不断的徘徊着,目光如炬。
“这位舒家的庶女,我记得你母亲也是在舒家的吧,要不让她也进宫一趟?
自己的女儿犯了错,总不能不负责任吧!”
聂双双想见见这个舒家的小娘。
舒潇竹抬起头,虽然她不能说话了,可是在听到聂双双说让母亲进宫却燃起了希冀。
瞳孔中映照着希望的光芒,聂双双忍不住紧皱着眉头,舒潇竹如果是被舒潇音威胁,那只能是用自己在舒家的小娘,毕竟是小妾若是不按照舒潇音说的做,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应该是很爱自己的小娘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想的是保护自己的娘亲不受牵连,怎么会在听到她想要将她小娘叫进宫时反倒是面露喜色。
泪水在舒潇音的眼眶里打转,本来还哭的有模有样,在听到聂双双的话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皇后娘娘!都说罪不及家人,这一切都是我和妹妹犯下的错,与家中父母并无甚牵连。
再者说,潇竹的娘亲虽说是妾室,可却是最通情达理的,便就是整个京城都找不出像她一样安分守己,又恭敬主母的妾室了。
她定然是与这起案件没有任何关系的,皇后娘娘和陛下若是想要处置舒家,臣妾无话可说,只是家中女眷身居后院,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实在没有必要继续承受这无妄之灾!”
见她字字句句竟然都是为了舒潇竹的小娘在辩护,聂双双打心眼里觉得不太对劲儿。
按照她对舒潇音的观察,这个女人虽说是舒家的嫡女,看似温婉贤良,和她是一个类型的女人,还带着点淡淡的白莲花气息,可是骨子里是非常瞧不起别人的,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妾室如此大加赞扬。
这和她之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聂双双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在用这段话来试探一下罢了。
一旁的宋初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现在既然聂双双来了,那他的重心肯定是放在聂双双身上的,这些人他是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当即便大手一挥,下令道,“储秀宫齐妃,蓄意谋害皇后,其心可诛,濯降为贵人,打入冷宫,三个月之后再回储秀宫!
至于齐家……齐太师年事已高,难免糊涂。自此以后,便不必再来上朝了,安心在家中休养为宜!
齐家的女子日后不可在入宫为妃!
至于舒家,舒贵嫔在宫内纵火,虽不是主谋,可御下无方,已是罪过!
濯将为嫔,禁足半年,罚一年月俸!日夜跪在佛祖面前诵经祈福!
至于舒潇竹,便跟着齐妃一起进冷宫吧,永世不得离宫!”
没杀人,这便是最轻的处罚了!
在场的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深怕宋初霁火气上来全给杀了,那民间又将是流言蜚语不断。
舒潇音和舒潇竹也被太监们拖了下去,小蓉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有些羞怯的抬头看了一眼聂双双,却正好对上了她含笑的眸子,忍不住又低下了头。
皇后娘娘真是料事如神,不仅早就已经猜到了舒贵嫔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趁着齐妃落马除掉这个心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