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潜水艇,左灵安稳了不少。
菜园、粮园陆续补种,感念梅首长没在潜水艇一事上难过她,左灵偷偷拿了些粮种、菜种出来,没敢多拿,最多补种一两亩地的样子。
左灵一直在忙基地的菜园、粮园,自家的小菜园反倒没时间种了。
捋顺后,左灵把自家的小院子利用起来,少种了些青菜。
裴楠生在菜园附近找了块儿空地训练,很少再带小昊出基地。
种植连的人跟兄弟俩处熟了,空闲时,总喜欢跑来看他们训练,兴趣来了,会切磋几局。
他们那两下子,别说跟裴楠生比,就是小昊,也没几个能打得过的。
小昊很兴奋,原来他都这么厉害了!种植连的哥哥叔叔们都打不过他。
每日呼呼哈哈,没个消停,书都不愿念了,惹得靳教授上门告状。
左灵黑脸:“姐姐念书少,吃了很多苦头,你也想像姐姐一样啊。”
小昊咔吧咔吧眼珠子,姐姐日子过得不知道多逍遥,哪里吃苦了?
“行,不念书也行,水果、糕点一应省了,三餐吃素,干的没有,喝稀的吧,肉什么的别想了,用脑过度的人,才需要补充肉食呢。”
小昊正是叛逆的年龄,哪里听得进道理,左灵直接动用高压政策。
俩人两兽,陪着小昊吃了一个多礼拜的清汤寡水,粥清得见底,菜只有咸菜,还没几根。
两小只知道害它们吃不饱的是小昊,瀑布动不动就冲小昊翻白眼,还时不时跳到小昊身上,小爪子使劲儿踩他。
雪夜平时最黏小昊,也不黏着了,有气无力靠在裴楠生腿边儿,吐着半拉舌头,哀怨地看着小主人。
小昊向哥哥求助,裴楠生沉着脸不理他,跟着左灵日子过得太好了,让小昊生了懈怠之心,是该好好管管。
小昊无奈屈服,左灵仍旧冷脸:
“好些大人都打不过你,觉得自己长本事了,不愿听我们的话了。不如,你自己出去谋生吧,凭你的身手,寻常人不是你对手,保命绰绰有余。抚养你,教导你,是你生身父母的责任,不是我和哥哥的,把你带这么大,对得起你,收拾收拾,赶紧走人吧。”
左灵和裴楠生没生养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小昊,他们没指着小昊学多好,但总不能只知暴力和杀戮吧。
非常时期,还能跟在大教授身边学习,是多大的福分,小昊不知珍惜,左灵是真生气了。
因为年龄差的缘故,在小昊心里,哥哥姐姐跟亲生父母没啥分别。
姐姐突然撵他出家门,小昊感觉天都塌了,哭得惨兮兮的:
“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好好跟靳爷爷学习,你别不要我。”
跟着姐姐的时候,小昊已记事,他再也不要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那么多有本事的大人在末世都活不下去,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哪怕有些身手在身,没了哥哥姐姐护持,哪里有活路。
姐姐平常看着笑眯眯的,对他有求必应,但小昊知道,家里心最硬的是姐姐,哥哥只是看着不好说话,其实心最软。
左灵不会讲大道理,知道强压小昊低头不妥,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要小昊肯服软,好好跟靳教授学习,学到知识的是他,早晚明白她的苦心。
小昊低头了,家里的伙食却没太大变化,只是稀的变干的,不再吃不饱。
水果、糕点,影子都见不着,知道姐姐是真生气了,小昊不敢表达不满,乖乖跟靳教授学习,再不敢闹幺蛾子。
直到靳教授夸小昊很乖,学得不错,左灵才解了禁。
炎热依旧,日子一天天不咸不淡地滑过。
菜园的菜,收了两茬后,大家提着的心,总算能松一松了。
一日,全家正在家里歇午觉,外面响起阵阵惊叫,还有哭嚎声。
左灵猛地起身,窗外血红一片。
小昊大喊:“哥哥,姐姐,外面在下血,在下热血。”
血雨倾盆,小菜园起了一层层烟气,像是血在沸腾。
泡在血雨里的秧苗眨眼焦红,高处的菜秧,被洞穿出一个个血洞。
是酸雨,红酸雨!
糟糕!粮园的红薯土豆眼看着就要成熟了。
隔壁种植园有人在喊:“快回来,快回来……”,还有似人似鬼的嘶嚎声。
血雨下了十几分钟,渐渐停歇。
左灵家房顶装了耐酸的钢化玻璃,不怕腐蚀。
靳教授家不行,左灵让裴楠生去帮靳教授,小昊、雪夜、瀑布守家。
她则穿上防酸雨服、防酸雨鞋去了种植园。
种植园内血色泥泞,寂静无声,菜苗、粮苗歪七扭八,蔫蔫地泡在血色里。
于连海及种植连战士,呆呆傻傻地站在田间地头,身上、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烧灼的痕迹。
烧伤最严重的是于连海,身上、脸上分不清是红酸雨,还是他的血。
见左灵来了,何归期没如往常那样笑呵呵迎上来,红了红眼眶,要哭不哭地咧咧嘴。
左灵带了些治疗烧伤、烫伤、去疤痕的药膏,不知道哪种管用,留了些碘酒、消毒水后,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