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生望向远处山林,神色凝重。
小昊戒备着,警惕着,两眼死死盯着嚎叫不止的阿三。
左灵正在喝汤,停下动作,仔细倾听。
雪夜肩颈紧绷,两腿哆嗦,发出没啥震慑力的低吼,。
瀑布皱着兔脸,歪歪脑袋,像是嫌吵。
货轮上。
郭其、杨晨纲、何肖、宁强……一众人等,皆停下手里的活,望向莫测的山林。
啸声持续了十多分钟,方归于平静。
阿三吼尽了全身的力气,精神气萎靡,任由小昊将他捆上。
小昊再不敢大意,眼里没了轻视,一番打斗,试出了他跟阿三的差距。
如果不是哥哥出手,阿三就跑了。
抬起脚想踹阿三,想了想,放下,推了阿三一把:
“赶紧的,我还没吃完饭呢……”
想到刚才……一阵恶心,手在身上蹭了蹭。
拽着阿三来到茅厕,“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阿三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啥。
打开茅厕门,指指里面的坑:“上厕所的地方,以后你,”
小昊做了个下蹲的动作,“来这儿上,知道了吗?”
撕了张厕纸,“上完了,用这个,不许再像你那样……啊,听懂了没?”
阿三扫一眼,眼神在茅坑和厕纸上转了一圈,天知道他听没听懂。
把阿三塞回笼子,刚想吃饭,记起前事,小昊皱了皱眉,放下筷子。
弄了盆水,打上香皂,仔仔细细将手清理干净。
洗完,重新端了盆水,来到笼子前,示意阿三洗手,还给阿三做了下示范。
阿三睬都不睬他,小昊生气,用小棍戳他:
“快点洗,又脏又臭,恶心死了。”
阿三儿猛地扑向小昊,刚要冲他吼,见左灵看过来,不知怎地,就不想吼了。
学着小昊的样子,敷衍地涮了涮。
小昊不满意,一把拽住阿三,亲自给他洗,“这样洗,打上香皂,再搓,笨死了。”
阿三又想发怒,见左灵笑看着他们,那笑容,让人不自觉想靠近。
见阿三总看姐姐,小昊嫌恶地拍他一下。
小昊一身合体的运动服,清爽挺拔,瞅瞅自己,腰间一截黑不溜秋的兽裙,仅能遮住要害位置,突然觉得身上的兽皮丑得要命。
一把抓住小昊的衣服,使劲儿往下拽,阿三想撕了它,实在太碍眼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疯了吧。”
小昊的衣服质量很好,阿三撕了半天,没撕动,不仅没撕动,一点褶皱都没有。
阿三恨恨瞪着小昊的衣服,怎么这么结实,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弄破它。
好心好意给你洗手,你还撕我衣服,小昊气得抽了阿三好几棍子,阿三跟不知道疼似的,不闪不避,一有机会,就上手撕小昊衣服。
二人闹成一团,阿三行动受限,自然很吃亏,可他跟牛皮糖似的,粘上就甩不脱,倒把小昊给累得够呛。
左灵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儿,仍如往常一样,兄妹仨人互相对练。
时而小昊和左灵联手,攻击裴楠生,时而小昊和裴楠生联手,攻击左灵。
雪夜一会儿帮这个,一会儿帮那个。
你来我往,打得热闹。
阿三懒洋洋靠在木梁上,时不时瞟上几眼,看着看着,竟看进去了,好些招数,小昊跟他对打的时候用过。
这一招……是这样化解的,那一招……原来可以那样,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有意思。
阿三眼里闪过狼一样的光芒。
出了一身热汗,一家五口回树屋休息。
阿三往木屋的方向瞧,一块雨布好巧不巧地,将他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怎么觉得木屋没人呢,听不到一丝呼吸声。
他的听力向来很好,阿三觉得自己幻听了,努力靠近木屋的方向。
嗯?又有动静了,是功夫最好的男人,还有小崽子,女人呢?黑狗和胖兔子呢?
阿三动了动耳朵,没有……嗯,又有了,是黑狗和肥兔子。
女人……女人也在,他能听到女人喝水的声音。
阿三错乱了,刚才真的没动静,怎么一瞬的功夫又有了呢?耳朵出问题了?
阿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入夜,万籁俱寂。
海浪响个不停,凉风送来丝丝水意,阿三缩了缩身子。
他常年生活在林子里,住岩洞,裹兽皮,本没觉得有什么,可看了女人一家的热闹温馨,从未有过的寒冷袭卷全身。
阿三抱了抱胳膊,想让自己暖和点儿。
猛然想起肩上的纱布,一把揪下来,伤口……结痂了,他们是在给他治伤!
有那么好心?阿三翘起嘴唇。
想了想,将纱布按在肩上,纱布覆在肩头的一点点温暖,像女人唇边的笑意,嘴唇上翘,纱布却怎么也固定不住了。
阿三发脾气般将纱布扔在一边儿,又用脚往边上踹了踹。
闭目,仔细聆听木屋里的动静。
黑狗打呼噜,胖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