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越来越深了。
周辽一直在等罗秋月的电话。
等到快十点钟,手机仍然没个动静,于是他拨通罗秋月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你妈睡了,找她有事?”
电话接通,接电话的人不是他妈,而是他爸——周宏生。
“爸,我妈几点回到家?”
“刚到家没多久,稍微喝多了一点,到家就睡着了。”
电话里,周宏生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放心吧,听你妈说,她跟黎曼很聊得来的,黎曼我也已经让司机送她回酒店了,她没喝多。还有事吗?没事早点睡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周辽略微有点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下来。
放下手机,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了两下。
想了想,又给知韵打了个电话。
嘟嘟——
一阵忙音传来,知韵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过了十五分钟,黎知韵给他回了电话。
“周辽,我们的事,我妈说她不反对啦。”
黎知韵的声音欢喜又清脆,像是一阵春风吹进了周辽的心湖里,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周辽也跟着笑了,“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啊,怎么了?”
“想去找你。”
“都这么晚了,天又冷,别了吧,我可不想陪你在外面吹冷风。”黎知韵无情拒绝。
“你不想我?”周辽放缓语速,声音慵懒,软软的,好像是在跟她撒娇。
黎知韵听了顿时耳朵都软了,嘴也硬不起来了,“想啊,要不我们视频?”
“视频又碰不到你,想抱抱你。”
“等明天呗。”
“现在等到明天天亮,还有十几个小时,你忍心我在家里度秒如年?”
黎知韵:“......”
咬咬牙,黎知韵狠了狠心,故作严肃地说,“忍心!周辽同志,革命尚未成功,我们仍需努力,要戒骄戒躁,知道吗?”
大冷天的,别想着出来蹦跶,乖乖呆在家里吧。
说完,黎知韵十分干脆的挂了电话。
*
第二天。
罗秋月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睁开眼睛醒来,她脑子里空白一片,缓了缓神,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她这一动,睡在另一边的周宏生也醒了。
“睡醒了?头晕不晕?”
周宏生也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罗秋月的额头,感受她的体温。
温温的,不凉也不热,体温正常。
“......不晕。”
罗秋月眼睛半眯着,脑子在重新开机中,反应有些迟钝。
见此,周宏生起身下了床,给罗秋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
“我昨天是怎么回的家?”
她昨天晚上跟黎曼一起吃的饭,聊天聊得很开心,黎曼还给她看了很多知韵的照片,然后......
脑子一片空白。
之后她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印象。
“我去接的你。”
周宏生一早起来就想叹气,扯开睡衣的领口,向罗秋月展示自己脖子上的抓痕,无奈道,“看看,这就是你昨天抓的。”
“我抓的?怎么可能!”罗秋月倍感震惊,“我喝多了从来不耍酒疯。”
话落,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周宏生面前,凑近了去看他脖子上的伤痕。
伤口发红,还没结痂,明显是新伤。
可是,她怎么可能动手呢?
绝对不可能。
她喝多了都是直接睡觉的。
罗秋月对自己的酒品十分有信心,为此,她又上前一步,揪住周宏生的睡衣领口,鼻翼煽动,在他身上闻了闻。
下一秒,熟悉的气息飘进她的鼻腔里,只有清新的薄荷清香,没有陌生暧昧的香水味。
但是,这并不妨碍罗秋月脑洞大开,大胆提出质疑。
只见,她突然眯起了双眼,审视的目光飘落在周宏生的身上,冷声问道:“这两道抓痕,该不会是哪个小妖精故意留下,在向我示威的吧?”
哐——
周宏生仿佛听到了一声巨响。
那是一口巨锅砸在他身上的声音。
他真的特么的冤。
“你现在刚睡醒,脑子还没缓过来,我不想跟你掰扯。”
周宏生转身去拉窗帘,拉开窗帘后,在窗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落座,他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握,闷闷不乐地低垂着头瞅着地面看。
罗秋月被冷落在一边,愣了愣,很快又换上了一张笑脸。
“我只是合理怀疑一下。”罗秋月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她走到周宏生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力道轻重适宜的揉捏了起来。
揉捏了一会,罗秋月停下动作,歪着头问周宏生,“真的是我抓的?不应该啊,我酒品这么好。”
“不信你打电话问黎曼。”
周宏生十分理直气壮,他有目击证人。
“黎曼?!我当着她的面,挠你了?”罗秋月顿觉两眼一黑,直呼,“完了,我的和蔼可亲,通情达理的好婆婆人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