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和巷和往常一样,白天有不少走街串巷的小贩。
大树下坐着的妇人们聊天的内容还是步英楠,只不过她们的声音低了许多。
只见其中一个妇人使了个眼神,其余妇人心领神会的闭嘴了。
几人看着巷口闲庭信步走来的步英楠,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
“老张家的,你看她身上那是不是血?”
“好像是……”
“她好像跟那些戏文里说的一样,充满了杀气……”
妇人们爱嚼舌根,且怂。
见着这样的步英楠,根本不敢吱声。
反倒是浑身通畅的步英楠主动跟她们打招呼。
“婶子们又坐着唠嗑呢?哟,李婶子换了新鞋子啊,自己做的还是买的?”
“啊……自己做的,步掌柜,你这身上……是血吗?”
步英楠轻飘飘的看了眼衣裙上的血,她已经很注意了,还是沾到不少。
衣裙和甲胄没有可比性,若她今天穿的是甲胄,肯定能一招制敌。
繁琐的衣裙束缚了她的身手,做冬衣的时候要让绣娘尽量做的简洁一点。
或许是听到门外有动静,宁元谆悄悄开了一条门缝。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心中又觉得这样做不对。
他是正人君子,怎么能行如此龌龊之事,正想关上门,就听步英楠开口了。
“对啊,今天杀的人太多了,不小心沾上了,婶子们别介意,我杀的都是坏人,你们别走啊,喂!我真的不杀好人!”
她喊婶子的声音特别大,表情乐的不行。
宁元谆默默地看呆了,一时忘记扶门,门缝变得越来越大。
直到步英楠跟他对视,他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步夫人……”
“嗯,你娘的病,大夫怎么说的?能治好吗?”
“赵大夫已经开过药了,多加休养,半个月就能养好,只不过今后不能操劳了。”
步英楠微微点头。
“能救回来就行,钱不够再来跟我借,以后记得还。”
“多谢步夫人,你这身衣裳……我正在洗衣,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洗一下。”
还有这种好事?
步英楠哪有嫌弃的道理,她特别讨厌洗衣服。
在军中为了洗衣服都会特意跟别人打赌,赌输了的帮她洗衣服。
“好,你等着,我回去换下来。”
因为有人洗衣服,她心情更好了。
她的笑容晃到了宁元谆的眼睛,她跟京中的女子真的不一样。
他像是呆了一样站在门边,等着步英楠的身影再次出现。
“给,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个秀才还这么贤惠。”
她以为这些握笔杆子的秀才,除了写文作诗,一点实用性都没有。
“我娘一个人养我不容易,我有空就会分担一些,让她少些操劳。”
尽管如此,娘还是累倒了。
娘生病以后,他无数次问自己,真的一定要念书吗?
若是像寻常人一样找个活做工,娘早就不用受苦了。
“那你挺孝顺,难能可贵,你去洗吧。”
她忽然想吃烤鸭了,正好换了衣裳,可以再去集市上买烤鸭。
她走后一刻钟,宁元谆洗好了衣裙晒到绳子上,大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
“喂,跟你打听个事,步英楠是不是住在隔壁,她人去哪儿了?”
不请自来的人身带佩刀,看起来很不好惹。
宁元谆想到步英楠衣裙上的血迹,第一时间否认了。
“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我娘身体不好,请你出去。”
他上来就赶人,倒显得心虚了。
侍卫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一眼看到了绳子上的衣裙。
“那是谁的衣裙?”
“你问的好生无礼,自然是我家中女眷的,请你出去,不要在我家乱看。”
他慌忙地赶人,傅修善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让你问个话浪费半天时间。”
“小侯爷,这人有问题,绳子上明明是步英楠的衣裙,他偏偏说不认识她,要不要把他抓起来?”
“嗯?”
傅修善嫌弃的看了眼家徒四壁的宁家,望向绳子上熟悉的衣裙。
“你和步英楠什么关系?她现在人在何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说的人,衣裙是我家中女眷所有,和你们说的人没关系。”
傅修善掏了掏耳朵,指挥侍卫把人抓起来。
“让他说实话。”
侍卫打了他一拳,瘦弱的秀才哪扛得住武夫的一拳,瞬间咳嗽起来。
侍卫正要再打的时候,一个石头破风而来,砸到了他的脑袋。
“小侯爷好大的威风,我前脚刚救了你,你后脚跑来我的地方欺负我的人。”
步英楠手中拎着烤鸭,快步的跑过来推开抓着宁元谆的侍卫。
“你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大夫。”
“没事,他们是……”
傅修善见他们举止亲密,眉头微挑。
“他是你相好的?难怪帮你隐瞒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