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这件事情上,你的位置站错了。
宗门可以庇护你,但不是被你利用的工具。”
苑金婷心头一颤,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小心思。
否则刚才也不会以弟子安危为引质问白石真人了。
咬了咬牙,苑金婷继续道:
“如此说来,宗门也不会顾忌弟子的性命了,是吗?”
不待三人回答,她已接着道:
“如果师叔定要伤害石中秀,那师叔动手的那一刻,弟子将以命相殉!”
苑金婷的这句话说得很慢,很平静,也很坚定。
没有人会怀疑苑金婷此刻的决心。
赫连春风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下子有些棘手了。
真要因此事而逼死一名弟子,对宗门的声誉将是巨大的打击。
蓝藜心中有些不忿,救治日尸关系着秘境牵引大局。
苑金婷如此说,显然是以性命威逼宗门妥协。
白石真人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那你可以准备遗言了!”
…
周围的几人浑身一震,蓝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白石真人会说出这种话来。
白石真人眼神坚定地看着苑金婷,肃然道:
“宗门从六岁开始培养你,花费了无数的心血与资源。
师门长辈的亲情、同门之间友情、宗门培养的恩情,这一切的一切你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如今,你却为了一个相识仅一个月的外域之人以性命来制约宗门。
我认为,你这样的弟子早一点死掉也不是一件坏事。”
苑金婷脸色一白,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大声道:
“不,为了宗门,为了同门,我可以去拼命,去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退缩一步。
可石中秀他是一个人,他不是牲畜,我们不能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他。”
白石真人面无表情地道:
“这只是你的私心在作祟,首先,我们只是让石中秀配合做一些实验。
或许会对他造成一些危害,但绝不会伤害他的性命。
在我的眼里,他的命现在比我的命还重要。
其次”
白石真人语气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如果此刻被感染的不是石中秀,而是一个陌生人,你会不会以性命为他担保?”
“我我”
苑金婷怔住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石中秀,自己还会以性命担保吗?
扪心自问,苑金婷得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苑金婷心头的那一股子心气泻掉了。
她心中有些茫然,自己阻止师叔对石中秀动手,究竟是出于怜悯还是公心。
还是真如师叔所言,自己因为与石中秀认识才会这么做。
片刻后,苑金婷开口道:
“师叔,您说得对,弟子确实有私心。”
说完双手拢在身前,按照师门利益缓缓躬身一拜。
紧接着,苑金婷语气平和地道:
“这件事是弟子做的差了,但人无信不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她平静地道:
“石中秀此刻就在营寨之外,等要对石中秀动手时,请通知弟子一声。”
说完,再次深施一礼,转身离开。
她行走时的脚步很坚定,没有一丝犹豫,白石真人甚至感受到其中的一缕轻松之意。
白石真人默然了,显然苑金婷已经做好履行诺言的准备了。
蓝藜有些震撼地看着苑金婷离去的背影。
这一刻,他对这位从不显山漏水的师姐生出了一丝敬意。
同时,他也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产生了疑问。
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苑金婷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坐在蒲团上发呆。
死亡是生命的终结,意味着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迹都将被抹除。
没有人能够平静面对,就算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苑金婷同样如此。
这是生灵的本能。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即使害怕、即使恐惧,依然会义无反顾地迎面而上。
苑金婷盘膝而坐,运气吐纳,渐渐地,心绪宁静下来。
她已经不再去想自己这件事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只是平心静气地等待着
秘境历乙巳年九月初七。
石中玉拉着一辆平板车进入一气宗营寨。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石中玉带着石中秀进入炼金室中。
后来,这件事被后世秘境中人以语言、文字、图画,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秘境中的人类把这一天定为救赎日。
哪怕后来秘境与蔚蓝界相融合,这个节日依然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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