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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可以借此良机养精蓄锐、思考良策的白凤适才安心倚在枯草堆和冰冷石壁上歇息不久,岂料好景不长,晨曦应有的静谧没过多久便让一阵极具恶意的戏谑与笑骂声掩盖而去。
起初,是只有尹千仇那把如同破锣鼓一样喑哑的声音从洞窟外传来。看上去他喜好粗言秽语的习惯并没有因为咽喉的伤势而有所收敛,其仗势欺人的本领,更是无愧于自己臣服于金钱于权势而泯灭是非的内心,即使遭人憎恶,可你也拿他没有办法。
大漠金刀从自己口中的“鄂娘子”开始评头论足,试图想让洞窟内的要犯们审清时势、迷途知返。
他先是说鄂霏英的身躯不比满是老茧的双手粗糙,特别是那上下起伏的两痕雪脯、肢体间散发的诱人香气,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所以,如此佳人美眷,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可是就在昨日,小爷尹千仇大发慈悲亲手将她完好无损地还给了白凤少侠,只求阁下首肯,将那祸乱四海的鲜卑妖女交出来!届时,让你们这对金童玉女在皇上面前完婚又如何?哈哈哈……”
此话未过半晌,便是在旁太平道众的议论纷纷。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全无间隙。其中有骂谁是奸夫谁是娼妇的,有骂谁人辱没门庭的,有骂谁是助纣为虐的、谁是不知好歹的……
总而言之,就是不让洞内的人妄想拥有半刻的休息时候。
渐渐的,满个山头便全是他们的骂声,而这样的骚扰持续了至少一日。临近午后吃饭之际,他们还会煞有其事的在洞窟门前架起烤炉篝火,精心烹饪美食,只道让洞窟内的人出来一起品尝,他们绝对不会仗势欺人之类的话。
精神和口欲上的折磨,撕扯着那些几经风霜的旅人们摇摇欲坠的意志与内心。面对如此冷嘲和热讽也能够沉住气的人并不多,可白凤便是由此知道了敌人另有所图,只是不知其中详情,是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而已。
早早放弃了安生歇息的他几乎便一直与符文涛堵在洞口,他们一人少言寡语,一人在把玩着阿郁送来的宝剑。
这宝剑是为符文涛精心打造的,其特殊的形制可以让他背在身上而行动不受阻,且可以单手挥动使用。
所以每当洞外叫骂声而至时,他都会拔剑往一旁的石壁砍一剑、刺一击,以泄心头之火。此剑与符家武学的特点完美结合,亦是一把可自由伸缩的“剑鞭”,其诡秘无常、杀人无形的能力在符文涛手中可尽数发挥。
只是碍于如今局势,量你如何以一敌十,充其量也只是瓮中之鳖。
这样充斥着叫骂声的一天,很快便临近夜晚,也就在这时,骂阵突然便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还未等那两位公子思考片刻,老铁匠的小孙女阿郁便急匆匆地找来,只道地下的古墓里突然上来约莫十个道士模样的生人正在那里东翻西找。
白凤随即幡然醒悟,喃喃道:“原来这伙人果真是‘盗墓贼’!”说罢,立马便拔剑往回冲杀而去,留下阿郁和符文涛二人在洞窟门前守护。
这位少年剑客冲杀之间途经两个太平道众,剑击而至,当即毙命,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众普通宵小,不曾想对方已经闯将进来,将老铁匠元封子和其余二位姑娘都挟持住了。
为首的白面道人见白凤形单影只,甚至不屑,开口便是一顿冷嘲,拱手作揖道:“在下雷横,太平道‘北斗七子’之一,还未指教尊姓大名?”
话音刚落,那位少年剑客便不顾其左右护卫,只见一点寒芒至,逼得雷横连连闪身,退到了几位弟子身后。
其余三位太平道人便顺势将白凤包围起来,齐声大喝道:“三才剑阵!”,他们严阵以待,只等雷横师兄一声令下。
“你这贼子,礼数也不知,上来便要挥剑乱砍,难道就不怕伤着你的女主子?”雷横示意挟持人质的弟子打上灯笼靠近来,好让面前那位少年剑客瞧个清楚,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支响箭,讲道:“白公子,你可得好好想清楚。只消我令人发出这支响箭,外头的人便会尽皆攻来。届时前后夹击,贫道可不敢保证谁人会死、谁人又不会死。”
“汝等鼠辈,竟然暗挖地洞,冒犯先人,着实为人不齿!”白凤话毕,便解开一直悬在腰间的剑鞘将其拿在手上,以鞘为盾,以剑应敌,示意死不妥协。
须臾,雷横见对方誓死不从,便对着剑阵中的三人说道:“给我杀死他,把剑带回来!”说罢,他自己便和其余的小厮带上人质准备从挖开的“盗洞”遁走。
谁知此时雷横身后跑来一个负伤的小厮,讲道:“师兄,大事不好了!那苏青趁我们不备带人突然袭来,已经有不少师兄弟因为飞箭流矢负伤身亡了!”
“什么!”雷横为此大惊失色,白凤趁此良机,突然便对三才剑阵发起猛攻。
只见剑阵中三人架势各不相同,一人身材高大挺拔,将剑高举过头;一人体貌中等、稀松无常,只是剑势凌厉,横剑在前;还有一人身材较为矮小敦实,深扎马步,看上去有如一座矮小的山屯一样纹丝不动。
白凤先是寻了体貌与自己相似的道人交击,二人你来我往,每过一合,便会让剑阵中其余两人逼退一步,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