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内。
曲水潺潺,绕假山而过。
一侧的八角亭中,陈玄与李渔相对而坐,李渔身后一假装正经的少年,时不时的左顾右盼。
石桌上,黑白二色泾渭分明的棋子,已经过中盘,到了收官之时。
奕棋之道,棋为易。
易者,唯易不易,恒为道也。
纵横十九道,路有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为始。
始于天元,运动四方也!
三百六十,象周天之数;分而为四,以法四隅;隅各九十路,象季之日数;外周七十二路,法周天之侯。
棋子三百六十,黑白相半,法阴阳。
局方而静,棋圆而动,动静相适。
存乎于一心,观天地而行以黑白,便为自然。
陈玄听着耳畔急匆匆的脚步声,落下一黑子后,说道:“殿下,胜负已分,上官大人也到了,也该让上官大人,去查案了。”
冤有头,债有主。
他初见长安,长安初见于他,便有人深夜刺杀,这得是多恨他呀!
陈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是从她接受了李渔的这座别院开始。
应该就有不少人,把他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是幕后黑手,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初至长安,他还有些理不清,长安城中这些弯弯绕绕。
所以专业的事情,自然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若是他修为再高些,便不用这么麻烦。
直接拘了魂儿,照一照那大日,什么问不出来呢?
李渔起身望向了,朝着这边走来的长安府尹,说道:“着实是没有想到,陈先生在弈棋之道上,也有如此天分,倒是差些耽误了正事。”
正事自然是如何将这位长安府尹,收做门下走狗。
学得文武艺,卖身帝王家,这句话说的很在理。
这是这位上官大人,平日里都是小心谨慎,从不敢大肆贪污。
亦是个温和的中间派,那边势大就往哪边倒。
青荷将上官扬羽领到亭子外后,站到了陈玄身后侯着。
李浑圆的目光,不停的在青荷身上打量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坏主意。
不过当李浑圆,看到李渔严厉的目光后,整张脸又耷拉了下去。
上官扬羽恭敬行礼道:“长安府尹上官扬羽,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上官扬羽的礼数极为周到,让人挑不出来丝毫的毛病。
长安府衙的捕头铁心,及仵作两人,已先行往那片竹林而去。
李渔微笑着点头道:“上官大人,本宫今日只是客人,陈先生才是苦主。”
“陈先生在本宫归国途中,曾数次相救,上官大人还需仔细查一下刺客的身份。”
“深挖一下幕后黑手,重重的处置才是!”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
陈玄自然是知道,李渔这些话语的弦外之音,作为天家子女,能在波诡云橘的后宫,长这么大。
在朝堂这些弯弯绕绕上,耳目渲染之下,自然是颇为娴熟。
上官扬羽眉头紧皱的说道:“身为长安府尹,缉拿凶犯,自是下官之职责。”
“下官定当,严查凶手,给公主殿下一个交代。”
李渔微笑着看向了陈玄,说道:“是给陈先生一个交代,而不是给我一个交代,上官大人身为我唐国肱骨,不该一直待在长安府尹的位置上。”
长安府尹这个官职,看上去官职卑小,但实际上只要是发生在,长安城中的事情。
就没有长安府尹,不能管的事情,关键在于长安府尹,背后的后台硬不硬了。
“是是是!”
上官扬羽说道:“下官定会严查此事,给陈先生一个交代。”
在前往那片竹林的路上,上官扬羽才看清了,这位陈先生的打扮。
一副道人的打扮,在长安一副道人打扮,莫非公主殿下,已经获得了南门观的支持?
昊天道南门的观主,是唐国的国师,昊天道南门观主的师兄,可是一位可化腐朽为神奇的神符师。
在这一刻,上官杨羽竟是起了,投靠这位公主殿下的念头。
可随后又很快的将其抛之脑后,现王后那边可是还有一位夏侯大将军啊!
一行人数人,沿着青石小径,来到了那片竹林之下。
清风徐徐而过竹林,竹叶纷飞而落。
两具黑衣人的尸体,平静地躺在地上,仵作宋一手,正领着小宋仔细勘验。
铁心看着这两具尸体,也是眉头紧皱,刺客的尸体上,只有脖颈出有极细的伤口。
而且切口之平滑,让这位长安府衙的捕头,都想不出来,究竟是何种兵器,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口。
仵作宋一手这时起身说道:“上官大人,这两个刺客,皆是被竹叶所杀。”
“上官大人您看,除了竹叶之外,其他的武器,造不成这样的伤口。”
能够制造出这样伤口的存在,最低也是个洞玄境界的念师。
上官扬羽也是看向了那位陈先生,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看着已经是甲子年纪的仵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