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沉思入迷的讲经首座,仍旧未曾醒来。
只听得一声金铁相击之音传来,许世被震得后退数丈距离,方才停了下来。
而许世胯下那匹,矫健的军马,早已是口吐白沫,魂归天外而去。
许世的右臂,止不住的颤抖着,这便是六境吗?
来自武道巅峰,燃烧生命的一击,却也破不了,讲经首座的僧衣。
嘉陵关上的唐国军卒们,见此一幕,亦是心中悲哀,这是一支哀军!
“嗯,许世,你终究只是,武道巅峰,伱这一刀,足以斩杀五境的修行者,可本座是六境之无量!”
“本座站在这片大地上,那么本座的力量,便源源不断!”
“你是想要凭借一人之力,抗衡整片大地吗?”
讲经首座说罢之后,继续朝着嘉陵关走去,就连满是青条石的道路,也承受不住,这位讲经首座的行走。
许世再次欺身上前,燃烧自身的气血,震荡气海雪山,举起了战刀,朝着讲经首座的双腿砍去。
这是军中的经验,步卒在面对敌人的骑军时,便要用到砍马腿的手段。
若能砍伤讲经首座的双腿,便能迟滞住这位讲经首座的行进步伐。
这一场战斗的胜负手,从来都不是他许世,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拖延到书院大先生的到来。
月轮国的僧人,看着许世那可摧枯拉朽的一刀,不由得是心生恐惧。
可在长老们的严令之下,仍旧被破前行,而那些僧兵,则是很是狡猾的举着盾牌,挡在了自己身前。
僧人已然被长老们洗脑,而那些月轮国的僧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另外升官发财,烧杀劫掠商旅,借一借老乡的人头,也是常有之事。
粮食、铜钱,那些苦哈哈家中,能有多少呢?
借一借人头,才是常事!
“铛!”的一声。
一道寒光窜入了月轮国僧人的队伍中,寒光在其中肆意纵横,杀出了一条血路。
最终那抹寒光,停留在了某个月轮国僧兵的盾牌之伤,这个时候众人,才看清楚,那诛杀了上百位僧人的寒光。
原来只是唐国镇南大将军手中,那柄占到的刀一截!
许世喘气如牛,止不住的咳嗽着,他右手虎口已然崩裂,粘稠的鲜血,顺着那柄断掉的战刀,滴落在青条石的道路上。
粘稠的鲜血,粘住了在青条石的缝隙中,来回爬行的蚂蚁。
许世坚毅的目光,看向了讲经首座,讲经首座仍旧是在,继续朝着嘉陵关前行着。
仿佛许世刚才那拼尽全力的一刀,就好像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讲经首座言道:“世人愚昧,许世,你又是何苦呢?”
“神殿联军,已经不日,将兵临长安城下,强盛了千年之久的唐帝国,也将转瞬即亡。”
“身为武道巅峰的修行者,为转瞬即亡的唐国陪葬,值得吗?”
许世冷哼一声后,大笑道:“承蒙唐国先王器重,委我以唐国镇南大将军,受命以来已有,二十七年!”
“今日纵使马革裹尸,尔等也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嘉陵关外!”
这是帝国南境,通往帝国核心腹地关中之地的最后一道关卡,一旦陷落于敌手。
那么在神殿跟佛宗的前后夹击之下,唐国又如何能够幸存呢?
突然间,整片大地好似在颤抖,先是一阵的颤抖,而后更是听闻,阵阵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出现。
嘉陵关的城门洞开,约莫有千余骑军,从城中杀出,这些从城中杀出的骑军,在积蓄了足够的速度后,毅然决然的装向了,讲经首座。
千余骑卒,不约而同的撞向同一目标,讲经首座还未曾有丝毫的动作。
那些月轮国的僧兵,却是首先支撑不住,朝着后方疯狂的退却。
唯有那些被长老们洗脑了的白塔僧人,还顶在最前面,可是这些骑军的目标,自始至终都不是,那些孱弱的僧人,还有闻风而逃的僧兵。
接过了一匹军马的许世,将手中的虎符,奋力的朝着嘉陵关城头上扔去。
背对着嘉陵关的许世,吼道:“王景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本将战死后,你便是唐国镇南大将军,一定要将佛之人,悉数挡在嘉陵关外!”
而后许世骑乘着战马,汇入到了这一道,骑卒冲阵的洪流之中。
战马的嘶鸣声不断的响起,一个个骑卒被撞得粉身碎骨,而后又有人继续跟上。
不时有失去了主人战马,甩开了蹄子,朝着讲经首座撞去。
嘉陵关的城头上!
沉闷的战鼓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唐国的镇南军的军卒们,目光沉痛着看着袍泽,一个个的送死,却又无能为力。
王景略接过了那一道虎符后,命令道:“传令,关城门,天枢处、南门观修行者,不论修为境界高低,皆至城头之上。”
“本将,欲与嘉陵关,共存亡!”
或许他要失约了,再也去不了,长安城内,那一座太平道观之内。
可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走,嘉陵关之后,便是他的故土,面对家中父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