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把话说完,大蛇就窜上来狠咬一口。
好在反应够快,他无恙,只是德川家康被咬掉一条腿,地面上也空出一个深坑。
“哇,舞龙是吧!”
他牵着德川家康的绳子狂奔,就好像春节时期,舞龙表演最前方拿着颗龙珠的家伙,疯狂指导后面龙身的方向。
这大蛇喉咙穿绳,就好似吃菠菜,它没有剪开,长长一条,就嗯卡在喉咙口恶心人。
它也只能紧盯着一只羊薅羊毛,跟着前方的“龙珠”在战场上肆意穿行,逮着就啃。
白蛇作为战场橡皮擦,寻常内府兵擦着即死,碰着则亡。
场上之人,仿佛时刻都在感受四级左右的地震一般。
白蛇狂舞,潜虬拔地径矢矫,腾拿势出青云表!
苇名一心大笑,他知晓这是川桑的手段,颇为满意。
他越笑,本多忠胜与井伊直政心里就越发憷,汗流浃背,肌肉酸痛难当。
这当口,阿秀与威廉本来就不是什么忠心的主,他俩竟然直接逃跑了。
苇名一心那边三个人的战团,因为井伊直政的九十九武器时间已到,直接被一记十字斩切成四块。
川笑葛也扯着只剩上半边身子的德川家康跳着跑动,扯开嗓子高喊:
“一心大人来了,苇名太平了,一心大人来了,青天就有啦!”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苇名一心也已经将本多忠胜与井伊直政枭首,扛着片镰枪在战场上奔行。
有火绳枪将落点编织成网,覆盖住他的前路,却被不死斩通通弹开!
战士们手持刀兵、身被扎甲,内府与苇名兵马交错,刀枪相接。
写着“有死之荣,无生之辱”的苇名旌旗遮天蔽日,而“厌离秽土,欣求净土”的德川军旗,已经被踩得稀巴烂,死者如云,飞箭如雨。
有剑圣苇名一心的割草、川笑葛的舞龙,苇名众无疑占了上风。
内府几乎败退,有的战马被大太刀剁了头,倒地而死,有的则被长枪刺了腿,瘸拐踉跄。
时有内府骑将战马失足,被围着搠死。
苇名一心直杀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内府全军几乎都捐躯于茫茫原野。(偷自屈原老哥的《国殇》)
一个瘦小的大头兵斗笠都丢了,抱头缩在一块石头后面,瑟瑟发抖。
他叫野比带雄,一名内府底层足轻,即为最低等的步兵。
带雄体型瘦弱,还是个近视眼,干啥啥不行,属于是内府军最下层的老鼠人,甚至一度要被上级安排到伙房去做事。
可后来,他在火绳枪上的突出技艺被发掘出来,获准加入火枪队。
上帝在给他关上近战的一扇门的时候,也打开了枪法的一扇窗。
他百发百中,百步穿杨,辕门射戟,弹无虚发,属于是最强狙击手,甚至被铁炮队的同伴们尊称为“野比海皇”,不日就要被攫升作足轻大将。
他本来和当地名门源家的大小姐源静香私定终身,等攻打完了苇名就去和静香结婚。
可谁知,小小的山地穷国,竟然出了这么多怪物!
就连大名德川家康、东西国无双、内府几大天王也全都折损在这里,而那只恐怖的大蛇,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他在铁炮队的队友几乎全都被大蛇优先吞噬掉,此时他身边只有身负重伤、苟延残喘的出木衫英才。
出木衫掏出火枪:“带雄,这是内府的新式火枪初号机,性能强大,但我已经用不了了。”
吐出一口鲜血:“带雄……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活下……”
噗!
大蛇开口,直接将出木衫所在位置咬得爆碎,原地炸开一片血雾。
那一天,内府终于回想起被苇名支配的恐惧!
“啊啊啊啊!”带雄惊呼:“那种事情不要啊!”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他抱头喊起来,表情狰狞。
死去的战友,刚田明日香、骨川小丽仿佛化作了冤魂,在他耳边呼号:“野比海皇,救救我!”
“火枪人,救救我!”
野比带雄终于冲出了躲避的岩石。
“我要驾驶初号机!”
他从地上捡起新式火枪初号机,腰马合一,手中火绳枪三点一线,对准前方。
是那个男人在牵着德川的半截身体在引导大蛇攻击,只要打倒他!
突然,带雄的胸膛被一柄朴实无华的打刀穿透,直接死了。
只狼忍杀成功,将火枪初号机收起来。
已经有足够多的龙咳被传到了内府,于是他回来了,正好看到要用枪的带雄,就顺便干掉。
不过,他向战场上望去,声势渐息。
应该是苇名赢了吧。
……
半月后的一天,时候挺早,天刚蒙亮。
川笑葛与梅琳娜在山道上行走,听不到鸟鸣,只有脚下积雪的细碎声音。
过了个转角,正对天穹,太阳只占了一小块橙色,其余全是蓝白,呼一口气,飘出白烟来,把带着点绿色的树木遮得朦胧。
像是画家葛饰北斋笔下的“砾川雪之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