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离开
第二日清晨阳光初起,从城内开出的主力营排着长长的队列向着东方群山出发。
“牧之,你这真是好酒量呀,昨夜你喝的最起码有一坛,今日竟然能起的如此早?”王二的心情倒是好,他笑嘻嘻地牵着一匹棕色战马,正是昨日刘泽抚摸的那匹,“兄弟远行,你也没有代步的,这匹马就赠与伱了!”
眼见刘泽又要推辞,王二径直将缰绳塞在刘泽手中:“都怪我这做哥哥的太过穷酸,连像样的马匹都不多,我思虑一夜,都睡不着,你赠我县城却别无它求,真是我亲兄弟,来来来,勿要推辞。拿着!”
刘泽也不矫情了,牵着马儿抱拳道:“二哥保重,这县城不好守,还需早做打算。”
“俺曾经与府谷的王嘉胤有旧,不日将合兵与他,不若兄弟也跟俺们一起搭伙,也是快活!”
这第一批起义造反的被明军挂上号的都逃不掉,保持点距离吧,刘泽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二哥告辞!保重!”
看着刘泽渐行渐远的队伍,身旁有人过来,在王二身旁道:“二哥,俺们检查过县库了,都是空的,城内粮店也都被刘泽搬空了,这城里已经没粮了,还剩下没跟刘泽走的这三千人也都是没存粮,咋办?”
王友元击掌笑道:“咱就知道刘牧之这小子没这么愚笨,你看,丢给咱们三千张嘴和一座空城!哈哈。”
旁边几个头目听了这话也纷纷回应,大骂刘泽实在阴险,他们大概会错了意,以为王友元也憎恶刘泽。
王二却淡定得很,他早知道刘泽兄弟不是蠢笨之人,昨天一个劲地提要把宜君县赠与自己,就猜到个大概了:“无妨,现在军中还有存粮,等余挺兄弟的粮队来即可,人家送咱们座城,天大的人情了,不然咱们也没有这个落脚点,澄城反正是不能待了,以后休要说怪话。”
“是!”旁边说怪话的几人都低声应着,只是语气中似乎还有一丝不服气,只有一旁的王友元仍是笑着,像看热闹一般。
同州衙署院内,四处门口皆是全副武装的兵丁守卫。
刘应遇换上大红盘领窄袖大袍,头戴乌纱帽坐在堂中,左右武将幕僚皆站立两旁,轻声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异响,今天夜已经深了,这个时辰本应在家中熟睡,但是上官召唤,所有人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坐吧!”刘应遇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周围官佐全部应声而坐,发出一片甲片衣袖的摩擦声。
“这么晚召集各位前来是有件大事,最近派出去往澄城的哨探皆未能回报城内详情,致使我新练之军不敢轻易发兵,但是今天城内有义士返正,弃暗投明而来,来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身边两侧的兵丁立刻大声对堂外喊道:“带义士!”
门口的一排兵丁也接着对后面高声喊道:“带义士!”声音渐远,但在堂中依然清晰可辨。
郭顺旺此时正坐在签押房内等候,他已经在衙内洗漱干净,换了一身新衣,可这还是掩盖不了他的满身伤口和疲惫,自那日被余挺关押后,就时不时的被余挺提审出来,询问刘泽在马家寨的种种行为做法,还有刘泽军中的种种规章制度等,这郭顺旺对刘泽的施政也是半懂不懂,特别是后来恶了刘泽后,也没当上军官,所以便只知道些军中士兵的事。
每次提审,但凡回答了慢了半分就是一顿好打,特别是余愁每次必到,从不缺席,有时候就是回答了快了也得被批头盖脸的抽几鞭子,更何况很多东西郭顺旺根本不太懂,只能半真半假地胡诌,诌得像回事还成,要诌得太过了,被余挺余愁他们发现破绽了,那必定又是一顿毒打,打到后来郭顺旺身上基本都没块好肉了,不是破皮就是青紫的伤痕,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内伤。
正当郭顺旺已经放弃求生希望之时,昨夜突然牢外有轻微呻吟声传来,很快呻吟声就消失不见了。
没多时就有声“顺旺哥,俺们来救你了!”
转头一瞧竟是癞子几人,牢房两个守卫躺在道口也不知是死是活,很快就有人在守卫腰带上翻出了钥匙打开牢门,连夜从城头吊根绳索顺下来,郭顺旺吊着爬了好久,终于是逃了一条性命,问了癞子几人才知道,他们六人早就溜号藏在城内大族宅中,现在城内空了大半,有搜索的兵丁也被他们躲了过去。
又趁着这几日城内混乱,人来人往,他们才搞明白刘泽、王二都已经去往宜君县,现在城内仅剩几百兵丁,然后他们又利用混乱,报名重新加入了余挺的队伍,偶然探听到郭顺旺被关押在县狱内,就趁着深夜来救他,准备一起投奔官军。
“你就是那叫郭顺旺的义士?”有两个亲兵进来对着郭顺旺上下打量一番问道。
“小人就是郭顺旺。”郭顺旺站起身拱了拱手,但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又呲牙咧嘴地发出几声呻吟来。
“带刀了没?”
“没有。”
那两个亲兵也不相信,上前又上下搜了一搜,才领着他直奔后衙。
刘应遇见到郭顺旺到了堂中,捋了捋浓密的胡须道:“你再将你探听的消息说一遍。”
“小人郭顺旺,本是澄城人士,被贼军胁迫入伙,然后听闻官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