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虽然文章上欠缺,却是个有潜力的,将来可为实干能吏。
也因为知道无法一直教导到最后,他才没有下定决心收徒。
“先生费心了。”沈长岁深深一揖,“修身齐家才能平天下,错非大哥要应徭役,老父老母伤病缠身,学生也愿每日抱着书本精研。
可这个月不行,我大嫂和甥女虽然能干,但世风对女子多有约束,有些事她们做的比男子更好,结果实际问题时还需一男子出面,否则对方不接受。
比如此次的布匹,她们送得到兵营门口,却进不去完成最后的交割。”
他按住一摞书,“这些,我晚上会读,也会写下心得面呈您检查。
时文制艺,每五天给您交一篇,可好?”
“你呀……”潘先生顿了顿,道:“过来记下,我给你出大题,它们都是有技巧的。”
“诺。”沈长岁欣然研墨。
两刻钟之后,待他抱着书本说要同大哥一起归家时,沈存庚不干了,“凭什么把我一个丢下?”
“凭你第一天报到入学。”沈长岁道:“县城里整座小院都是你的了,随便住哪间,横躺竖睡没人影响你。
好好学习,过几天来接你回村。”
“我不。”沈存庚追着他,可惜守门的只放四叔出去,不许自己走。
可怜的庚哥儿,第一天正式进学,正体验到了吾道常孤独。
他却是不知,他老爹沈长寿给院子里备好各种用具见到弟弟回来,又得知详情,对着心爱的弟弟狂喷一刻钟。
尽管没把人赶回去学堂,但也算为他出口气。
时间飞势,大舅舅沈长寿这几天闲的要命,除了跟老爷子上津门买回好些茜草外,家里再不让他做什么。
转眼到了七月初五,他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和一众壮丁踏着晨曦离去。
沈小叶摆的手酸却还不想放下,“表哥,你哭了。”
“哪有。”特意在昨晚回家的沈存庚抹水泪花,无力的坐在村口的石板上。
直到老爷子轻拍他:“上学堂去,别想偷懒。”
“爷爷!”
“叫祖父也不许逃学。”
“我送你。”这几天一直住沈家的陆观,再次大方的借出马车。
沈小叶就发现,表哥瞬间鼓起了腮帮,她的离愁顿消。
特别是在十二天内,染好苗东家的布收了全款,她的愁绪彻底排除。
“两千九百两,可以还给道长了。”黄氏也开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