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姑娘可别拿小老儿开玩笑。”布店老板很显然不相信她,如果不是因为沈小叶已经付过钱,他还以为她是用这种方法想让自己便宜卖她。
但沈小叶却道:“您就说有这么便宜的布,你敢不敢?
如果敢的话,夏天时就您送来。”
“哈哈哈,有这么便宜我当然敢要,到时别说一千匹,就是两千匹我也进。”布店老板心说,真有这样的傻子送上门,他会多盘些送去怀安,送去天宁或阳原城。
沈小叶察颜观色,知他还是不信,于是又道:“其实您愿意去京城拿货的话,价格定不会高。”
“那我去江南拿岂不是更便宜?
可你要知道,跑一趟我路上花的费用可不少。”布店老板倒想跟着行商们南下,可他一个坐地商,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坑了。
他道:“不瞒姑娘说,我们这些身处边城的百姓都苦,明知道人家行商送来的东西贵,可不要又能怎么办?
跑一趟京城进的货多,不可能很快卖完,进的少又赔不起。
托了城里的商户带货,可不得让人扒一层利。那些粮店还好些,人离不得米面,贵也要买。
但我店里的布,进一次能卖一年你信不信?”
“狡猾,他说这么多,就不讲进价。”小玄猫喵喵的沈小叶吐槽。
她挠挠它,和老板道:“确实不容易。
即如此,我们就说好了,今年夏天给你送来三钱一匹的青布。”
说完,就请老板帮忙把布搬上车离开。
之后她让跟来的人把布送走,自己又接连在城中的主要商铺逛逛,这边的各类物价都比较高,除了某些皮货。
沈小叶就见到有人来卖羊皮时,价格比灵河县收购价低三分之一。
小玄猫见她不断在皮货店翻看,不禁问她是否要买。
她矢口否认,在店家不耐烦的眼神离开后,才道:“我是想着,将来从达达人那里弄来成千上万匹牛羊,在边城买卖不合适。
这边的军屯多多少少都养些羊?”
“上万?你怎么弄回来?别走到半路就死一批。”小玄猫觉得她有点异想天开。
沈小叶不置可否,而是加紧脚步回去,院里好些人已经在整理行装。
好几架板车正被孙弥领人检查,一样样紧俏的盐包茶砖,被他们归置着。
青溪恒溪道长,则是带领太虚观弟子们在敞开的倒座房里,紧急制作成药。
汪、柴几家人不知这些是否要马上离上,也都派人来院内帮忙,顺便打听着。
孙弥边贤等人,自然不会说去哪儿,只道要往万全卫。
所以沈小叶一回来,就被汪三公子看见,他本想找沈长岁说一说,但对方忙的不见人影。
他拍拍侄子的手,让他把进去倒座房的沈小叶找过来。
汪迟看过三叔给家里写的信,其实对沈家人很好奇,他被接来时还不知道有沈家人在此。
但在三叔的讲解下,他知道了沈小叶就记在自己亲姑母名下。
因而一走到房门前,就很有礼貌的喊道:“沈表姐,我是汪迟,能和你聊聊吗?”
恒溪道长对着穿来逛去摸看药丸的沈小叶挥挥手,“别捣了,忙你的去。”
沈小叶只好“从善如流”,对着眉眼有几分像大舅母的汪迟摆摆手道:“你好啊。”
这个招呼,立刻让汪迟愣住了。
“喵喵。”小玄猫偷乐,大周人见面可没这样问侯的。
它的声音,瞬间让沈小叶回过神来,她轻咳一声,“汪小公子客气了,请。”
汪迟跟她出来,“沈表姐,你走慢些,三叔就在那边廊下坐,我不想他听见。”
“汪小公子,那个我大舅母的身份,还没有完全确定的。”事实上,在第一次见汪迟时,沈小叶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汪三公子在远远看过大舅母后,不断出现。
她相信,如果当时出现在自家附近的是汪迟,大舅母就直接认亲了。
“三叔不会认错的。”汪迟对自家人就是这么自信,他道:“称呼不重要,我想问一下,你们不打算去汗庭要回京了么?”
“为什么这么问?”沈小叶当然不可能说实情。
汪迟指了指院内忙碌的众人,示意她走远些又道:“但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去北虏汗庭,我想参加,可我三叔不同意。
一会他定是找你说此事,并提醒你们离开着重检查,别让我藏到车上。”
沈小叶想着,都住在一个宅子里,另外几家人估计也能看出他们这些人采买东西,不像是回京的样子。
嗯,是否大不小心了,还没出发就泄露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她想多,人家夏护卫早早就交代过手下们,怎样应答。
至于别人信不信,随便。因为这宅子里住的人,在他们离开之后,就会被卫所衙门接管,轻易不会让他们出门。
沈小叶仔细打量着汪迟,好一会儿才道:“我们要去别的卫所,北虏汗庭什么的,不是我们去的了的。”
这小孩神情十分认真,看来是真有打算做潜入敌营的尖刀,可是他太小了。
她并认为年龄小,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