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条胡同不是笔直的,有些人勾个头看一看就退了回去。
不仅如此,沈小叶还看到胡同口临街处,有几个兵士拐过弯儿往着这边行来。
她不禁想到,搞了半天四舅舅买的宅子,还是在兵营附近,买过了大舅舅不想住也得住。
正暗自好笑时,开开大门的沈存庚靠近她道:“我跟你说,沿着外头的小街向北三个胡同,就是济阳卫的兵营。
去年看的房子在营地北边的胡同,里面住了不少军户家人,我爹相不中。
今年,这宅子落定在了营地东边,他总免不了与其为邻。”
他一付看好戏的神情,收获沈小叶一个大白眼,“哪有挨着,听着还挺远的。”
话音刚落,就见走来的几个兵士停在西边隔壁又隔壁的门口,正仔细打量着他们。
这时,沈长岁领着陈护卫就近前抱拳与他们攀谈起来。
小玄猫道:“里边有个百户,陈护卫好像认识。
你舅舅正在邀请人家过两天一起吃酒。”
沈小叶刚一点头,四舅那边已经说完,几个兵进了那家大门,左右张望的邻居们,也都退了回去。
她迎向沈长岁:“这边住的也都是军户吗?”
沈长岁道:“这一片胡同里,或多或少都有济阳卫的亲眷。
沿着小街往北走有条胡同里,还住着一位掌理济阳卫的候爷。”
“那我们经常从这条街经过,会不会不方便?”沈存晖听见候爷二字,皱起了眉。
沈长岁道:“不会,这个坊住的平民很多,别主动往那条胡同凑就行。
我选这里,一是因着东边城门近,二则是由大街拐进来的小街道,算是附近最直的一条,方便我们进出。
再一个,就是这宅子虽破些但够宽敞,门口没有台阶,更利存取东西。
先住下试试,再有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骑驴找马。”但他真不打算卖。
京城的宅子越来越值钱,再找个好点的搬去,完全可以把这里改造一番,租给赶考的人。
“庚哥儿你俩,去大街上找家店,订上两桌席面送来。
小叶给他们银子。”他摆摆手,示意陈护卫等人可以卸车了。
十几辆大车无法全部进入胡同,必须尽快把货卸完。
这群伤残之人只是残了手或脚,拉不起弓而已,能赶重车,就不是不能干活,他们挺珍惜这次机会的。
听说此次护送的好,陆公子会用他们专门开一家专门送货的镖局。
所以这十多人在沈小叶动手帮忙时,都说自己干的了,不让她搬。
她没办法,只好跑进院子找厨房给大伙儿煮水。
这座宅子的确宽敞,说是二进,其实在进门的第一进,根本就只有院墙没有房。
仅仅是用木架沿墙搭起了一溜儿的棚子,下边有垒的灶台,柴堆,但锅被掀走了。
如此大的一进院,倒能方便车马腾扭,然而可惜大门进不来车。
第二进也只是拦了一道一人高的薄墙,什么垂花门之类,没有的。
好在正房三间带有东西厢,穿过西厢边的门洞,还有一个跨院。
其面积仅有正院三分之二大,没法盖正房,但盖有三间西厢。
从跨院向北看去,越过正院正房,后边有近两丈的空地,上边有拆除房屋地基的痕迹。
小玄猫从这头儿跑到那头儿,“这房间盖的怪怪的,后边留一片,左边又留一片。
为什么不把堂屋一下盖个五大间?”
“看这地上的痕迹,以前应该是贴着后墙可以盖五间。
但不知什么原因,又拆掉了。大约是最早的房主不够资格住五间的房子。
唉,万恶的封建,如果当初二进正院盖小一点,能当个小三进宅子用。”沈小叶略看一眼,就回到正院找舅舅。
她发现这里除了三间正房里有桌椅床,其他房间除了盘炕的,都空空如也。
她问:“四舅舅,你二百两就买个空宅?”
“我还买了这块地。之前这宅子和胡同里第四家是一个院落,后来太祖收复北地,无主的大房子被分割成一块块的。
这宅子几经易手,当中两任房主都没搬来过,当然空。”沈长岁如果不是着急放货,会里里外外粉刷一遍的。
现在也只能将究着用,过些天布匹出清,再修整。
“二百两银子可不止这个宅子,还有一张当票。”沈长岁带她进到堂屋,从西间的新桌抽屉里,拿出一本很旧的线装书。
沈小叶接过来一看,“医书?”
“嗯,是几百年前儿科圣手的书。
值不值五十两?”他问道。
沈小叶连连点头:“太值了。
舅舅,这类书不能压箱里不动,回头我们多印些,便宜卖吧!”
“可以。”沈长岁也打算有空儿了翻翻抄出新的。
甥舅俩有志一同,想把医科圣手的书传世。
“沈恒年,沈小叶。”外面传来陆观的声音。
沈小叶把书放回,跟着舅舅出来。
只听陆观道:“达达使团已经入京,三天后会同馆开市。
大同